碍事的被褥被推到了角落,半挂着垂落到地面,为两人腾出足够的空间,拿在手中的纸笔也被随意地放到了一旁,陶青山顺着游弘方的力道躺了下来,任由对方剥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下方过分缺乏血色的肌肤。
三天的时间,显然不足以让季关宁留下的痕迹消失。
那些散落在身体各处的殷红印记,仿若倏然闯入领地的入侵者,刻意留下的显眼标识。
游弘方撑在陶青山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将掌心的床单用力地攥成了一团。
陶青山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对方脸上的表情——像悲伤,像疼痛,像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的难过。
可其中没有愤怒。
这在这个人的身上,实在是一件太过稀奇的事情,以至于陶青山好一会儿,都忘了要将视线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别看。”视线倏然被盖上来的手掌遮蔽,陶青山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清晰地感受到了从那只手上传递过来的、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不再去试图窥探游弘方此刻神情之下,所掩藏的心情。
但这对于对方来说,似乎还是不够。
柔软的布片代替温热的手掌贴上了眼皮,自两边绕到了脑后,轻轻地打了个结,彻底地将游弘方的表情,藏在了那一层薄薄的遮挡之后。
而盯着那片在眼前的铺陈开的红看了好一会儿,陶青山才意识到,蒙住了自己眼睛的,似乎就是当初游弘方买给自己的,那条他留了五年的红色围巾。
这是他满是素色布料的衣柜当中,唯一鲜艳的亮色。
眼皮倏然被轻柔地触碰了一下,生出丝缕扩散的痒,陶青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吻。
失去了视觉的辅助,对于一切的判断,都变得不那么明朗起来。
陶青山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身体却仍旧在鼻尖上传来与先前近似的痒时,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又是以何种方式进行的触碰,与视线未曾受到影响时所带来的感受截然不同。
而根本没等陶青山从那落在鼻尖上的吻中缓过神来,柔软的双唇就贴上了他的——并未立即退开的唇瓣,带来与触碰其他地方时相比,更加熟悉也更容易辨认的触感,让陶青山小小地舒了口气。
但随即,那比以往更清晰、强烈的触觉,就让他忍受不住地喘吟出声,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险些没能忍住,直接抬起手扯下眼睛上,那系得并不牢的遮蔽物。
源自失去了视觉的感官放大所造成的影响,显然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大上许多。
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充斥着两个人急促紊乱的呼吸,以及口腔内被持续搅弄出的水声,陶青山哆嗦着蜷起脚趾,努力地克制着身体内那由此升腾而起的热意。
宽大的手掌却在这时候覆了上来,包裹住他一边挺立的乳头,缓慢又色情地抚弄推揉。
“唔……!”原本安稳地陷在床铺当中的上身,猛然往上挺了一下,陶青山克制不住地喘了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咬住嘴唇,把剩余的声音都吞回肚子里,软滑的舌却及时地顶开他的唇齿,又一次将他的口腔彻底地侵占,连分泌出的唾液都无处可去,只能顺着唇边滑落,歪歪扭扭地拉扯出一道淫亮的水线。
或许是夹杂了情感的动作,总能有种神奇的魔力,游弘方的力道分明并不大,带起的陌生快感,却强烈得令人战栗——陶青山甚至觉得有一股细细麻麻的热流,从被触碰的地方顺着毛孔流入,烫得他半边胸膛都融化开来,只需要那只手掌变换角度,就能轻易地将其揉掐出不同的形状。
压在床铺上的后背紧绷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也仍旧没有办法躲开那只来回逡巡的手,陶青山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扣上了游弘方的手背,却根本没能起到任何阻止对方的作用,反倒被带着一起在胸口挪动,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在动作间的每一点细节。
不住发抖的指尖从曲起的指骨上滑开,嵌入张开的指缝间,没有任何准备地安上了其间硬胀充血的乳尖,霎时间在那绵腻的热意里,带起一串流窜开的尖锐酸麻——还混着一点点难以具体描述的痒,让陶青山难以自制地哽咽出声,下意识地就想收回手,中止这预计之外的快感。
然而,他只动了一下,发颤的指尖就被重新并起的手指夹紧,强硬地带着一起捏住那颗酸胀发麻的乳粒,挑逗似的轻轻转动拨弄,而后又蓦地加重力道,掐住根部的一点重重地往上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