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良久,游弘方才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声音,吐字间带出的沙哑与暗沉,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像是仍旧没能摆脱梦境的缠绕,身下的人茫然地与他对视了好半晌,才明白了落入耳中的话语的意思似的,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却随着他的动作从眼尾滚落,倏然间便没入散开的发丝间,只留下了一点不仔细看,就能忽视过去的浅淡水痕。
心脏深处再次泛起了那种细密的疼,特殊的波浪一般,一圈一圈地在那限定的范围内扩散、回荡。游弘方垂下头,在陶青山的唇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他没有再进行更多毫无意义的询问,只是掐住了这个人的腰肢,猛地加重了挺胯的力道,将剩在外面的肉棒,一口气顶了进去。
“呃……!”搭在沙发边缘的手指蓦然收紧,陶青山在那巨大的入侵感里昂起脖颈,喉咙里短促的叫声只溢出了半截,剩余的半截被抖颤的气音取代,飘落在游弘方的耳畔。
大颗的泪滴更加无法抑制地从眼眶里滚落,凌乱地在潮红的面颊上,画出交错的水痕,陶青山猛然拱起的腰肢只支撑了片刻,就重重地跌回了沙发里,濒临极限似的哆嗦个不停,连平坦的小腹都有些微不明显的痉挛。
这是游弘方第一次见到陶青山失神高潮的模样,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在性事当中落泪——就如同坚守着某些不愿放弃的坚持一样,无论在性事中,被他怎样对待,这个人总都是紧抿着双唇,哪怕是在高潮射精的时候,也都不将喉咙里的喘息和呻吟,往外泄露分毫。
像一个认清了自己存在意义的性爱人偶,沉默而乖巧地承受着来自他的所有摆弄。
目光停留在那溅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星点白浊上,游弘方好一会儿缓缓地舒出一口气,低下头吻上了陶青山被泪水沾湿的眼睫。
陶青山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在被贯穿的瞬间,陡然降临的高潮,非但没能让他彻底摆脱睡意的纠缠,反倒让他的意识更加迷蒙,昏昏沉沉的仿佛困陷于一个特殊的梦境当中,连进行正常的思考,都变得艰难无比。
而身体里一直未曾离去的温吞快感,在这时候又一点点地开始滋生、蔓延,蚕食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让他无从去思考眼前状况的反常之处。
刚刚释放过的阴茎被伸过来的手握住,轻柔却又淫猥地揉弄亵玩,不可遏止地升腾出汹涌而强烈的快感,埋进了身体里的巨物也开始缓慢地顶耸抽送,一寸寸地逡巡、试探着那分明已经被侵占过许多遍的领地,笨拙地寻找着那一处快乐的开关。
“……嗯……”整个下身都被那从未体会过的温吞摩擦,给弄得又酸又麻,陶青山忍受不住地从双唇间,泄出了一声低软的呻吟,可随即,他就本能地咬住了下唇,将剩余的声音,阻隔在了唇齿之内,只余下更加黏热急促的喘息,喷洒在游弘方靠得极近的口鼻之间。
于是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在那柔软的唇瓣上轻轻地磨蹭了两下。
“叫出来,”游弘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每个从舌尖推出的音节当中,都满载着逼近了极限的克制与忍耐,“别忍着。”
他说:“……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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