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的真相是什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什麽能够娱乐这枯燥乏味的日常。
牺牲者是谁,自然也无关紧要。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疏远。
他们将恩希德当成在班上不存在似,完全忽略了他。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恶作剧降落到了恩希德身上。
书桌被写满污言秽语,桌面中间是个大大的,被精心涂鸦过的词,婊子,下贱的人类。恩希德的教材经常不翼而飞,上课没有课本,作业缴不出来,於是恩希德每节课都在罚站中渡过,成了全班的笑柄。
喔不,说他是笑柄还是抬举他了。
教材都不幸罹难了,校服跟书包自然不可能逃过一劫。某天恩希德去洗手间回来时,本来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凄凉地躺在地板上,充满鞋印,脏兮兮的,还被火苗烧出了一个洞。书包则被割出了几道口子,包包里的文具散了一地。
周遭投来的眼神有嘲讽,有恶意,独独没有同情。
恩希德跪在地上,沉默地收拾着他的东西。
後来恩希德跟班主任说了被同学霸凌的事情,班主任反问他:“你有证据证明是班上同学做的吗?”
“......没有。”
“恩希德同学,凡事讲求证据,你这样子是不对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在你插班进来前,班上同学的相处气氛都很融洽,不可能发生这种欺负同学的恶性事件。”
“您的意思是,我在撒谎吗?”
“我没有这麽说过,请别臆测不存在的事情,恩希德同学。”班主任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根刺扎向恩希德,“让我们先假设霸凌真的存在好了,那麽,恩希德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问题,为什麽他们只霸凌你,而不霸凌其他同学?”
恩希德走出办公室,与班上同学擦身而过时,那名异形狠狠撞了下他的肩膀。恩希德晃了晃,回过头,那异形也看了他一眼,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手掌装模作样地拍上肩膀,像在拍去无形的脏污。
尔後是一阵刺耳的哄笑声。
恩希德攥紧拳头,头也不回离开。恩希德的反应让异形不满,於是他伸长手臂,手像橡胶似地伸长,一把将恩希德推倒在地。恩希德吃痛地眯起眼,现在是下课,走廊上很多学生,但是没任何一个异形要上前来帮他,只是一边对他指指点点,一边用审视物品的眼神睥睨着他。
“他就是那个混进来的人类?”
“说不定是老师们的公用宠物......”
“啊、那果然是被玩烂了吧?下贱。”
“真别说,他长得还挺不错,不知道老师们愿不愿意二手价卖出来。”
“呦呵,原来你口味这麽重,破烂抹布你也要。”
“他很可爱啊。回家我就跟爸爸说,让爸爸买给我嘻嘻~”
恶毒的话语就像利箭狠狠射向恩希德的心脏。恩希德感到窒息,空气彷佛都扭曲了,映入眼帘的每张脸都成了面具,挂着咧到耳根的笑,恐怖,恶心。恩希德踉跄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逃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