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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数到第十五下的时候，戚幸如释重负，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撅着屁股跪在地上，也顾不得地面冰冷肮脏，直接栽倒。
眼皮子沉重万分。这一切不知道是梦是真，沉沉地压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有人凑了过来。深色的皮肤，满身的咒文，还是白色的头发。毫无疑问，那个人是江沉。江沉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离开了。
最后看见的只有酒店大理石纹的地板。
＊＊
像睡了长长的一觉，不过并不安稳，他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的，什么内容有些都有。他还梦见江沉和另外一个人在说话，那个人的脸他看不真切，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男孩说，杀了戚幸吧。
杀了戚幸吧。
杀了戚幸吧……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转悠。梦里的江沉并没有马上拒绝这个提议，而是站在自己身边，看了自己很久，很久。那样的眼神让他心里发毛。
江沉强奸他，折磨他，现在要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江沉对自己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仇恨，爱，占有欲，偏执，种种情绪都有。江沉自己也说过，“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深信，不管怎么样，江沉不会取自己的性命。但现在，他有些迟疑了。不管他在哪个梦境，江沉的影子好像一直跟着他，那个眼神也一直跟着他。
不安，不安，不安……终于，他不逃了，从掌中取出金光凝成的长弓，搭箭引弦，从来时的方向射出铮然一箭——
然后醒来。
身边没有江沉。什么人都没有。他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醒了过来。江沉说要换一张水床，还真的换了。他抬起头，墙壁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镜子，想来是江沉还没找到满意的吧。
屁股有些痛，但已经很轻微了，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时间。
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江沉？”他试着叫了一声。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
这一个月江沉都呆在房子里，或者坐在沙发上看书，或者靠着窗户看风景，或者在阳光下的那张摇椅上小憩，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有江沉的身影。他不在，房子里好像少了什么的。
不知道这几天是不是江沉在照顾他，如果是的话，那江沉去哪儿了呢？
他这才意识到，从来都是江沉来就来，去就去，他连江沉的手机号码都没有一个，根本不知道怎么找他。
“王八蛋。”他这么骂道。
＊＊
整个世界的政策好像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原来几个对妖族持绝对敌对态度的大国，都逐步放开了，不少大城市都出台了对妖族的管理条例。
S城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高压管理政策。
唯一不同的就是戚幸逐渐被边缘化了。很多应该交给他处理的事务都转交给了别人。城市好像不再需要这么一位手段残忍的强大执法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