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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两人又动起手来。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用法力,只是你一拳我一脚地有来有往,在这样的贴身搏斗中,两人是平等的。
水珠翻飞。
浴室的地板很快湿滑起来,江沉倒霉地滑了一脚,戚幸眼疾手快抓住这个机会,一脚将人踢翻在地,摁着肩膀骑了上去。
戚幸的力气很大。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压他一头,江沉几乎要忘了这个事实。
两人赤裸的上身紧紧相贴,混乱粗重的呼吸各行其是,肌肉按着不同的节奏起伏。尽管有莲蓬头里喷出的是冷水,房间里却很热,两个人都出了一层薄汗。在这样灼热的气氛中,理智不过是一块浮冰,很快就消融殆尽。他们扭着头对视,视线里的情绪浓烈如烈酒又残忍如野兽。他们真像对方。
戚幸伏在江沉身上,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滴,他无法分手拂去,只眯着眼睛。莲蓬头还在喷水,没人去关。水流过一具美好躯体的,又流过另一具,两个人都变成了落汤鸡。如果不绷紧了,自己呼吸的节奏就会被带着走,彻底追随对方,这是共识,所以两个人都无法放松、示弱。
距离那么近的两个人,只是为了压制对方、伤害对方。
戚幸开口,他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嘴型变换了好几次,最后,他只贴在江沉耳边“呸”了一声:“……狗杂种!”
近距离的狩猎是极度危险的。
气息松懈的片刻,就会伺机而动的猎物反噬。
戚幸就这么被掀翻了下去。江沉的力气比他大,他本来应该万分小心,在制服他的一瞬间就卸了他的手腕,或者踢碎他的脚腕,但是他也丧失了理智,只顾着宣泄骂了一句脏话。
江沉抹了抹脸上的水,靠着墙壁努力地放匀自己的呼吸。他真想、真想把戚幸杀了!
干脆捏死他得了!
戚幸还在那挑着脏词翻来覆去地骂他:“傻逼东西……蠢货……杂种……死公狗……”
一口恶气在心中冲荡。悬在舌尖上的种种话语盘旋再三,最终,江沉咬着牙,压着滔天的邪火恶狠狠地问:“你为什么是戚幸?”
两人的交流完全不再一个频道上。戚幸还在骂,不过也翻不出新话了:“杂种……狗杂种……该死的狗杂种……”
他接连骂了三句“杂种”,眼神恨不得杀了对方。
而起因说来可笑,正是他这样一个恨意满满的眼神。
江沉出手如电,动作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一下就扼住了戚幸的喉咙,恨道:“你的嘴一定要这么甜吗?”
“唔……”戚幸被他按在了墙壁上,脸色很快涨得紫红,却说,“呸!”
唾沫星子飞了江沉一脸。
江沉这会儿倒冷静了,眸子里的狂躁退去不少,只是呼吸还有点乱。他没有下狠手,反应过来后,就松手了。戚幸的脖子很热,如果被他掐死了,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温度了。
“草死你算了。”他咬牙切齿。
戚幸咳嗽了两声,不说话,只冷笑。
他湿透了,墨色长发湿成一绺一绺的,绸段一样乱披散着。仅穿的裤子也湿透了,丝质布料紧紧地贴着肌肤,勾勒出紧实而恰到好处的腿部曲线。腿心处两个性器官的形状隐约可见,人鱼线下延伸交汇之处便是饱满的阴阜。他喘着,拢了一下散落的发丝。手指纤细,冷而白,整个裸露的上半身也是如此,单薄,冷白色,微微的一点肌肉轮廓,有腹肌,但没有隆起得很夸张。整个人像雨水中探出的一支斜斜白兰花。
肩膀上的牙印还在往外渗血珠子,圣洁冷情的白兰花因此也艳丽了。
不过花不会像戚幸这样——这样凶狠、好斗。
他眉毛和睫毛上都挂着水珠,脸上细水横流,水珠一股股地顺着下巴往下滴,乌黑的眼珠子更显明亮,更显清冽,仿佛有吸魂夺魄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