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江言红着小脸站在教室门口,秀气的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正在讲解化学竞赛题目的老师扭头看了他一眼,面色和气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来。
江言低垂着眼睫,动作略显局促的抱着几本习题册看也不看的迅速找了个位置坐下。
动作间,校服裤子和大腿根不断摩擦,粗糙的布料使得本就磨破了皮的地方红的愈发厉害。
江言忍不住嘶了一声,眉毛蹙起。
“你怎么了?”坐在旁边的人语气淡淡的开口,声线冷清,像是一块经年不化的寒冰。
江言一愣,呆呆的看向身旁人,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是沈时予。
想到自己腿疼的原因,他脸腾的一热,别扭的小声说道:“没事,就是腿不小心扭到了,谢谢沈同学关心。”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和某校霸不知羞耻的白日宣淫,结果不仅把腿磨破了皮,还差点耽误了上课。
“哦。”沈时予没有感情的应声,不再理会江言。
索性,江言知道学神对待任何人都是这副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态度,因此也没过多纠结。他麻利的把书翻到正在讲解的页码,全身心投入到讲课过程中。
负责此次省级竞赛的指导老师是临城二中花大价钱从市一高挖来的特级讲师,经验丰富,课堂诙谐幽默,曾经在他手底下出过不少获得省奖和国奖选手。
江言一边记着笔记一边集中精力全程跟着老师的思路走,不知不觉地,那些原本疑惑不懂的地方瞬间迎刃而解。
对此,他不由得感叹,名师之所以被称作名师,那都是有原因的。
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要讲解的疑难知识点基本上过完了,何山拿起一沓卷子,让第一排同学往后面传。
虽然参加竞赛的学生年级不同,但试卷的难度却是统一的,就是为了考察不同学生的水平,根据他们的弱点逐一进行突破性训练。
接到卷子后,江言大概扫了一眼,然后着重先把自己会的题都给写了。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节课很快就要进行到尾声,微微泛黄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验算步骤,江言用笔抵着唇,形状好看的眉宇微蹙,每当遇到解不出来的难题时,他总是习惯性的去咬嘴上的干皮。
看着试卷上最后一道怎么解也解不开的压轴大题,江言苦着脸冥思苦想了好久也没有一个结果。
就在他心情沮丧的打算要放弃的时候,右手边却突然推过来一张纸。
沈时予指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银丝细框眼镜,目不斜视道:“用这个公式套,还有——注意题干所含的隐藏条件,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男生穿着学校肥大的像是面口袋的蓝白校服,里面短袖纽扣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方,身姿板直,眉眼冷清。
江言神情虔诚的接过这张由学神递过来的纸条,匍一看到上面的公式和推导过程,瞬间两眼放光。因着还没下课,他只能忍着内心的激动小声的对学神表示感谢。
套用了沈时予给的公式,加上对方指出的隐藏条件,江言很快就解出了最后一道大题,在他放下笔的那一秒,下课铃声正好打响。
何山背着手挨个把卷子收上来,夹在肘间,然后端着自己泡着枸杞的保温杯笑眯眯的宣布下课。
憋了一节课始终神经高度紧绷的竞赛生们瞬间如同胀爆了的气球,闹闹哄哄起来。
江言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看向自己身旁的人。
他眼睛微弯,露出嘴角的梨涡:“沈同学,刚才真的很谢谢你,要不然那一题我真的解不出来。”
“嗯。”沈时予微微点头,那张堪称冰山美人的脸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江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刚一出声,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啧,还没说完呢?这位江同学?”
谢行思单手撑着桌子从后排座位懒洋洋的起身,双手环胸,狭长的丹凤眼居高临下的睨着江言。
江言这是第一次被人用如此有敌意的眼光看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说的话噎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谢行思,你很闲吗?”沈时予不着痕迹的侧身将江言挡在自己身后,丝毫不畏惧的和谢行思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