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长得好看,但是太高了,安抬头看了眼他的脸,水蓝的眼睛立马瞟向地面,当看到军官的双手撑在小花圃的栅栏,他吓得抛下一句“父亲不在家里。”,丢下小铲子和浇水壶转身跑回别墅里去了。
有种恐怖的错觉,让他觉得这个小花圃根本挡不住那人,下一秒就会被摧毁,安更害怕的是自己给父亲丢脸了,如此懦弱的表现,完全没有赫尔南斯的风范。
更糟的是,父亲开始把他带到军部去了。
虽然那里是个严肃的地方,但安整天就是待在接待室里,那里有床和沙发,看书画画也方便。其实真正害怕的是下了车后,跟在父亲身后走的那段路。
好多人。
有抱着文件匆匆走过的军官,有刚结束训练端正走过来的士兵,安抱着绘本和书跟在父亲身后。
低头走路的安,每次都感觉灼热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无形地钻进他的裙子底下,攀在安细瘦的腰肢和裹着长筒袜的小腿。他无所遁形,只好提着长裙紧紧跟在父亲身边。
待在有着暖黄灯光的房间里写字画画,安的心情才平静下来,他认真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画作。直到眼前的画纸被抽走,安才发现父亲已经站在面前,那身整洁的军装让本就气场十足的赫尔南斯更加威严,安规规矩矩地坐着。
这是什么?
赫尔南斯边问边随意地翻看手里的画作,由于安没上过专业的绘画课,画出来的东西十分幼稚。一个小小的东西站在金黄和海蓝的色彩中,难以分辨出这是什么。
他只看了几秒钟就对这副画失去兴趣,画纸被轻飘飘地扔下来,安正要去接,就被突然逼近的高大身影围困在沙发里。
白金色的短发陷在安的裙子的褶皱里,赫尔南斯的头枕在他并拢的膝盖,一直紧绷着的修长的身躯一下子放松了,像只大型猫科动物回到熟悉的巢穴,双手也环住安的腰肢。
安已经习惯被父亲这样抱着,每当完成高强度工作后赫尔南斯总是这样疏解疲劳,双手轻柔地摸着父亲的后脑,轻拍男人的宽大的背脊。
当赫尔南斯起身时,他也自觉地凑过去在父亲的脸颊印下一吻。
这天从军部回到家中,安的心情比平日更加雀跃,他怀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丝带礼盒,刚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回到卧室里,准备去拆开这份生日礼物。
副官阿尔斯递给他这份礼物时,俊美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容,祝安生日快乐。
他没想过阿尔斯是怎么知道他的生日的,但这还是第一次有别人送给他生日礼物。
安的生日永远都是静悄悄的,永远只有家里最亲近的人给他庆祝。在刚到这个家的时候,他陪着父亲去参加某位少爷的生日宴会,给他留下了相当不好的印象。
无人的角落里,那群高挑,形貌昳丽的青年看似友好地围着安,火热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吓得安怯懦地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内心祈求父亲赶紧把他带走。
其实青年们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甚至是温和地牵起安的手,苍白小巧的双手落入温暖干燥的掌心被完全包住,他全身颤栗着往后缩,青年们却稍微用力按住安的肩膀,长臂一伸就把人拉到膝盖上来。
他被迫坐在宴会的主人公的腿上,强忍着恐惧带来的泪意,到最后还是落下几滴泪来。
别哭啊,我没想弄哭你的...
青年慌乱地哄着他,安抬起湿淋淋的眼睫望了他一眼,像只小狗那样软糯憨厚的眼神,水光熠熠的蓝色眼睛衬得他宛如蒙尘后洗净的宝石。
最后安是带着脸上的吻痕走的,就这一次经历让他对社交场合充满了恐惧。
从可怕的梦境里醒来时,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那次经历,可能是今天的生日让他莫名联想到了。
不需要什么言语命令,赫尔南斯只要坐下来看着他,安就会乖顺自觉地跑过去,自觉地依偎在父亲的怀抱里。赫尔南斯还没脱军装,看样子是刚回来,还带点淡淡的酒味。
看他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其说是长子,不如说是懂事听话的乖懦情人。
跳出这种想法的赫尔南斯,很快接受了这种看法,眼睛随意瞟到安刚刚趴着睡着的书桌,看到那被拆开的礼盒,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第二天,安就亲眼看着阿尔斯送给他的精美绘本葬送在火中,连带着还有自己长期积攒的画作,全部烧了个精光。
滚滚升起的浓烟仿佛是他可怜微小的梦想破碎的象征,在长期被控制的极端压抑环境下,那么一点点对自由的美好向往被赫尔南斯毫不留情地碾碎。
而赫尔南斯却是长舒一口气,在翻出来安的所有画作并且全部看完后,那股压在心底的怨气怒气终于释放出来。安即使是有一点想离开这里的苗头,都违反了赫尔南斯极端恐怖的控制欲。
他伸手抬起安的下巴,那张总是被泪水打湿的可怜兮兮的脸。赫尔南斯欣赏了会安虽然害怕,仍旧将脸贴住他的手掌的姿态,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
“哭什么,账还没有算完呢。”
“衣服脱了,看看除了礼物,你还收了别的东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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