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所以他一直在好好地做个非常听话且不起眼的好孩子。
他虽然是赫尔南斯唯一的孩子,但作为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安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不受重视。
母亲好像是哪个风月场所的舞女,据说是位大美人,可父亲赫尔南斯,却有着比那女人还要夺目的外表。可惜的是,安并没有遗传到两人分毫的美貌,只有那头白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眼睛,能勉强证明他身体里有赫尔南斯的血脉。
对父亲印象最深的便是初见。彼时的安比现在更瘦小,穿着干净打有补丁的长衣长裤,缺乏血色的苍白皮肤,下巴因为过于瘦弱而变成尖尖。他无时无刻眼里不是含着泪的,对新环境感到恐惧,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孩子会是赫尔南斯的后代,估计父亲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仆人牵着他的手,带安走进那幢气派的别墅,走上长长的螺旋楼梯,再进到书房里。进入前仆人敲了敲门,门里传来好听的声音。
“进来。”
推开门,安第一次见到他的父亲。
世界上还会有更俊美的人吗,跟他捡到的话本里的天神那么相似,简直就是天神的化身。安的小脑袋里满是幼稚的想法,同时他也感到恐惧,因为父亲的气质太过威严,看着很难亲近。
靠着椅背有些懒散地坐着的父亲,那对狭长的海蓝色眼眸扫过来,让幼小的安吓得缩紧双肩。赫尔南斯的眼神不像在看亲生儿子,像是在看一件易碎品,比如陶瓷,花瓶之类的。总之让他觉得麻烦而皱起眉头。
初次的会面不大友好,之后的生活也是如此。安懵懵懂懂地长到现在,也觉得是自己拖累了父亲,自己这样的存在是他完美履历上的污点。他无数次强忍泪水时想到:父亲肯定是讨厌他的。
一开始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安并不值得赫尔南斯去记住或者关注,但作为他的孩子,该有的教育也没少过。教安学钢琴的老师——那位瘦瘦高高,长相清俊的年轻老师,后来莫名其妙地被赫尔南斯打发走了。
安觉得,肯定是自己学得太差了,太没有天分了,老师才会被撵走的。
肯定是这样,跟他坐在老师的膝盖上,仰着脸吐出殷红舌尖,跟年轻老师亲得黏糊糊的场面被赫尔南斯看到,没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这是错的?明明是老师教给他的,说这样对练习有好处,安眨着那对盈满水汽的眼睛,不敢去看刚刚把老师轰出钢琴室的父亲。他在钢琴凳上偷偷地扭来扭去,希望能缓解刚才接吻带来的腿心私处的酥麻痒意。
父亲的话肯定是要听的。安遵照指示乖乖地吐出舌头,方便父亲看哪里被亲肿了。哪怕细长的,还戴着手套的指尖捅进他的口腔,安也只是乖顺地含住,眼睫颤抖着,彰显他的恐惧。
在那之后,安的一切课程都取消了,他的所有外出活动都得经过父亲的批准,哪怕只是去花园浇下花。倒也不是突然就管得这么严,他又难过地想到,估计是怕这具畸形的身体出去丢人现眼吧。
“父亲,我,我流血了...”
哭得湿淋淋的水蓝色眼睛看着赫尔南斯,安只穿着睡衣,哆嗦着敲赫尔南斯的门,打开门后便是这么一句话。
血迹印在纯白的亚麻布上,尤为刺眼。
从来没在这种事情亲力亲为的赫尔南斯,纡尊降贵地把哭得颤抖的安抱在怀里,不由得感叹这副骨架的轻盈,他先是把毛巾垫在安的臀部下方,脱掉弄脏的裤子和内裤。
在垂软无毛的男性性器下方,有道湿润的正流出殷红血迹的裂缝,不同于赫尔南斯看过的,就是个可怜且发育不全的残次品。
但会来月经,可能还有生育能力。
给安换好叫仆人买来的东西,这小东西还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准备回他自己的房间睡,跑得倒是挺快,全然不顾父亲的冷淡脸色。
他长臂伸展,轻轻一捞就把人带回怀里。
“今晚就睡这。”
今晚过后,安搬到了父亲的房间里,每晚枕在宽大的怀抱里睡去。
他长高了点,但整个人还是瘦瘦小小的,好不容易有些肉,又全堆积在大腿和臀部,着实有些笨重。
每次醒过来,赫尔南斯的手掌扣在他的臀部和大腿,总会留下些红印子,有时手劲大了,那一片都有点青紫色,看着很是吓人。安也不敢吭声,只好就这么痛着。
其实他有些怀念外面的街道,哪怕只出去过一两次,远远看到的风景仍旧给安留下清晰的印象。在贫民窟的生活也是单调的,母亲会把他锁在屋里,等到她下班的时间偶尔会带安出去玩,外出必须裹着头巾,否则他的发色和瞳色都太显眼了。
现在他的全部天地只剩下这幢别墅,能出去的地方仅限于花圃,安喜欢给那里的花浇水。卧室里的书也可以读,都是赫尔南斯挑选过的,他不厌其烦地反复早看过几遍的绘本。山脉、草原、沙滩和海洋...得到父亲的批准后,可以绘画的安在画布上描绘得也全是这些风景。
小小的花圃外面站着一位不速之客,身穿军装的年轻男子向安看过来,本来在照顾花朵的安回过身,被这人吓得呆在原地。
安的腰部系着白围裙,两只袖子撸到肘部,脸颊下方沾有泥点,慌乱地站在原地。
有时这些军官会来这找父亲,安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话,望一眼军官的制服和肩章就花光了勇气,嗫嚅着低头站在原地。
“这些花都是您在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