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终身标记的omega的确不受外来信息素侵扰，0012不甘心，又试了一次，密闭的车内空间瞬间溢满浓度过高的消毒水气味。
成功将齐砚熏得唇色发白，面色不佳地睁开眼。
“……”齐砚幌神沉默半晌，微哑问道：“你在干什么？”
“等红灯。”0012面无表情。
“收回去。”齐砚屏住呼吸，感受着翻涌的肠胃，“我要吐了。”
倒不是0012的信息素有什么威胁，只是单纯气味难闻，要把人熏吐了而已，像没有稀释过的八四，闻久了甚至会头晕眼花。
0012脸色黑得难看，语气拧着不阴不阳的古怪劲儿，“omega都是你这么矫情吗？这就受不了了，我劝你最好早早习惯，你以为我的信息素是随便什么人想闻就闻的吗？”
“现在医美很发达。”齐砚说：“如果你实在不满意自己的味道，那就约医生换一个。”
“我不满意？”说话间刚好跳到绿灯，0012狠狠一脚踩下油门飞出去，“我满意得不得了，以后有你求我闻的时候！”
信息素的气味是天生的，但总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譬如榴莲臭豆腐在奇怪物种里已经算还不错的，也不乏食物残渣、动物粪便之类严重影响生活的味道。
改变信息素气味的手术难度很低，市面上还有大把合成的香精供人挑选，恢复期也短，和双眼皮手术的差别不是很大。
齐砚乏累地捏捏眉心，没有心情和他贫嘴，无意识应着，“嗯，我求着你闻。”
0012嘴角抽了一下，“你失心疯了？”
“嗯。”
齐砚胸口依旧缠绕着空荡的坠落感，因为太疲惫了，他连完全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睫半垂着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要结婚你就看着他结？”0012嗤笑一声，“婊子当久了是不会当人了？”
齐砚罕见不计较他口无遮拦，听之任之。
“岑家那个老头为难你，你就不会还手了？找的姘头不听话，你除了忍还会点什么，齐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齐砚掀起眼皮看他。
“操。”0012从后视镜对视上一双满溢着红血丝的眸底，低低骂了一声道：“你看我有什么用，行我不骂你，你自己反省吧。”
“继续说，我像什么？”
0012十分谨慎，“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你说。”
0012又说不出来了，话堵在喉咙口硬生生咽下去，语气臭着，“我忘了。”
他只是不能理解，齐砚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既然喜欢那个姓岑的，用点手段让人乖乖听话不就好了，不想他结婚，凭齐家的背景，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的事。
但齐砚为什么就是不做呢？反而要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世上到底什么样的情爱值得他这样，0012内心充满疑惑，想要就得到，这有哪里不好？
齐砚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伸手敲了敲副驾驶的椅背，0012递过去半盒烟。
咔哒一声火机响起，弥漫的香烟气息很快驱散刺鼻的消毒水味，他道：“我们omega都很俗的，最喜欢无病呻吟，搞一些不值钱的情情爱爱。”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停，你说就说，什么叫我这么大的时候，你现在七老八十了？”0012打断他。
“那时候感情好，什么话都说，每天说不完的话，现在想起来确实很幼稚。”过肺的烟雾让齐砚心里密密麻麻的尖刺萎靡一瞬，他终于能顺畅喘息，但必须很用力地呼吸，才能继续开口。
“结婚多简单，一张结婚证到那儿就领来了，有些话说出来可能连你都觉得我矫情。”齐砚声音很哑，“但爱不爱就是对我很重要，和不爱我的人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小冉……”
0012浑身一僵，心跳都加速几分，“你叫我什么？”
“任冉，你的名字”齐砚在0012的车窗上按灭烟头，留下一块焦黑痕迹。
——
“时光荏苒，这是、什么意思？”0012还不是很会说话，指着齐砚带来的成语书询问。
齐砚手上忙着事，随口道：“就是长大。”
“长大了、能干什么？”
“你是alpha，alpha长大了会很高很壮，能帮我干苦力。”
“那我要、长大！”
“那你快点。”
“齐砚，你叫齐砚，我叫什么？”
“你叫0012。”
0012不高兴，“我也要两个字。”
他转着眼珠东张西望，最后指着成语书对齐砚道：“我叫时光。”
齐砚沿着他的手指看了眼，捏着他的手指往后放了放，“叫任冉吧，好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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