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渴灼热的涨痛感不仅充斥在腺体,更多在生殖腔里,强行索取却不抚慰,这对于情期的omega无异于钝刀子磨肉,齐砚犹如行走在烈日下的沙漠,面上彻底失去血色。
再醒来时已经离开医院,齐砚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他试图思考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是何种原因造成的。
可大脑一经转动就会有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将他包裹,思绪无法进行下去,齐砚感到难堪,他快三十岁的人,却连私人情感都处理不好。
像是被剥光了扔在人群里,不知羞耻就是对一个omega最严重的指控了,浑身发凉的冷意让齐砚抱着自己缩成一团,身上是医院的病号服,藏在衣服底下是已然残破狼藉的身躯。
手机不知道被岑聿风扔去哪里,好在齐砚现在也没心思接电话,浑身冷热交替冒出虚汗,他艰难站起身跌跌撞撞往放了抑制剂的的柜子边走,推开门却顿住。
他很用力地呼吸,稍稍将夺目的泪意压下,这才看向客厅里坐着的alpha,用沙哑的声音询问,“你冷静点了吗?”
岑聿风显然没有,齐砚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在外面也坐了一天一夜,下巴冒出胡茬,眼底黏着宿夜未眠的通红血丝,脸上还残留着齐砚昨天扇的巴掌印。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齐砚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帘,脱力的身体撑在柜子上,拉开抽屉时手都在发抖,这里面本该盛有合成了alpha信息素的抑制剂,现在却空无一物。
他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着,脚下跟着一软,手臂紧紧撑着矮柜。
“什么意思?”
岑聿风的意思很明显,一切都在清晰地向齐砚表达这是惩罚。
齐砚感到一阵不可理喻得无可救药,他偏头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过完年是第七年。”
“好…好……”齐砚的声色有些颤,“七年……”
堵在喉咙口的话听到爱幻化成的具象化数字后无法吐出,齐砚被噎住,他恍惚地想,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无法指责岑聿风什么,在相互爱过的情况下一切错误都是需要共同承担的,也许是他哪里疏漏,让岑聿风变成今天这幅歇斯底里的模样。
齐砚想要解释,但他所要说的一切无疑会将事态推向更糟糕的地步,还有隐藏在最深处堪称自卑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样是恶心不堪的。
他脸色发白地问:“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岑聿风盯着他,此时的齐砚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他发抖的声音里藏着心虚,虽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目光里却透出深深的不安和惶恐来。
“你要和宁家订婚,是吗?”
死胡同——一切都走向一条深深的死胡同。
“因为生意上的事?还是说……”
“不是。”岑聿风快速否认掉齐砚未出口的后半句话。
似乎谁也没资格质问谁了。
齐砚想,如果他真的是父母双亡,靠微薄救济金长大的孤儿就好了,有时候没得选反而是解脱。
一切都有迹可循,这次发生的事只是导火索,可只有引线是无法发生爆炸的,暗处的沉疴积弊才是最致命的。
很快,齐砚连沉默都变成一种奢侈,他站不稳身体,脸白得像纸,“抑制剂给我。”
岑聿风猛地站了起来,周身好像结了一层冰。
抑制剂抑制剂……齐砚醒来到现在问他要了三遍抑制剂,明明自己好端端坐着,犯了错的omega却始终死犟着半点不肯服软,哪怕只是软下声求求他,难道他还能干看着不给吗?
齐砚的脸面始终要在岑聿风不想看到的地方,他心头全是怒火,为什么这个omega总要不知好歹,他与齐砚七年的感情,七年——就算是对着一棵树一张桌子,也早已变得不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