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嗤讽笑了声，“我说十年不见你是去干嘛了，终身标记都做了，你这么大岁数，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齐砚皱着眉头反驳了一句，“我也没有岁数很大。”
沈煜：“。”
重点是这个吗？
他实在看这个实验体不顺眼，在齐砚阻拦之前再次狠狠一脚将他踢开，神经性药物的作用时间高于普通药物，现在0012还是半麻痹的虚弱状态，被这一脚直直踹到床尾，他却丝毫没有异样。
反而撑着床沿边站起来，再次走向齐砚身前。
他站得不稳，摇摇晃晃像学步的孩童，一如齐砚第一次见到他那样，十岁的小男孩已经快长到他胸口高了，却还不会走路。
0012很多东西都是齐砚教的，所以叫一声小齐老师是他理所应当。
“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齐砚问。
0012指着沈煜道：“让你这个姘头滚，我只和你说。”
沈煜眯起眼，“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又是什么身份和我说这种话？”
0012张开嘴笑了一声，“哈，齐砚，你眼光不行啊，找姘头也不能找这样的啊？”
齐砚没什么思虑，他习惯0012随时神经质的发言，对沈煜道：“你先出去，我来问。”
“砚哥！”
“嚯。”0012吹了声口哨，“原来你好这口啊，砚哥。”
沈煜生平第一回觉得自己素质太好，以至于说不过这个疯种，愈发狠厉的眼神尖刀般刺向他，0012却恍若未觉，唇边依旧挂着挑衅的笑。
“我离开前实验室就已经关停，东南军区是什么时候秘密重启的？”房间内只剩下两人，齐砚和0012面对面坐着。
0012并不好沟通，他除了盯着齐砚的脖子看然后发出怪笑就没别的举动，闻言随口敷衍，“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可怜虫，怎么会了解你们这种大人物的想法。”
齐砚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热水，“那你是什么时候从海岛实验室转移到地下基地的？”
“不知道。”
齐砚点点头，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在0012眼里，就是嘲笑他无能的表现，他呼吸瞬间粗重，在药物作用下的双眸发红，“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吧？你把我当傻子？”
“怎么会，那是什么时候呢？”齐砚对付这种熊孩子很有一手，礼貌地再次问了一遍。
果然，0012微抬下巴，“半年后。”
“哦。”
“你就哦？”
齐砚了然，“哇，三区最聪明的……”
“闭嘴！”0012恼怒地打断他。
0012的身体数据齐砚这边有完整的回传，所以他没有赘述询问，只是聊起他的近况。
“你放风的时候一边去哪？”
0012幽幽看着他，“你你你的，我没有名字吗？”
齐砚放下手里的茶杯，在桌子上磕出“砰”的一声响，他眼神微凝，眉宇间轻轻蹙着。
只一眼就看得0012下意识发抖，他丢人地抑制住身体的肌肉记忆，短促喘息一声，“去、宁城。”
他不敢对齐砚撒谎。
“吴敏中也是宁城人。”
“是的，我要去杀了他。”
齐砚和他随口聊着，“杀掉了吗？”
0012撇过头，“没有，他不在宁城。”
齐砚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在表格中记录着什么，他说出这趟来的目的，“我需要一点你的血清，实验室辐射泄露，有人被污染了。”
0012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神情，恹恹耷了下唇角，“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要我的血。”
“你的血吗？”齐砚落下最后一笔，视线从表格上掀起眼皮落到0012脸上，“你在闹什么，你还是十岁吗？因为今天的晚餐没有吃到鲜虾仁而生气的小朋友？”
“是啊！”0012猛地站起来，少年结实流畅的手臂撑在桌子上，上身前倾几乎用影子将齐砚整个笼罩住，他声音压低，“你伟大，你拍拍屁股就走人，留我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
然后带了着个野alpha的终身标记回来。
齐砚深深看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不一会，他带进来两个研究员，他们熟练地给0012注射药物，再抽血。
被如同猪狗般对待的年轻alpha扭过头闭上眼，不愿意在齐砚面前流露出半点狼狈，只是仔细看的话，眼圈已经红了一片，阳光下隐隐反射着水光。
研究员动作很快，抽好血就带着试管走出去，还不忘随手关门。
0012吸吸鼻子，很委屈地和齐砚告状，“他们就是这么对我。”
“是我让他们这么对你的，你不配合，所以要采取一点非常手段。”齐砚蹲下身，在床沿边平视他。
0012又不说话了。
齐砚继续道：“我教过你很多，但你学得很慢，十年过去依旧半点长进都没有，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