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清亮的少年呼声打断了詹淮秋驳杂的思绪,他一抬眼,黑暗中隐隐有一个黑影站在泥塘里,双手捧着个甩头摆尾的软体动物在向他炫耀。
“我车兜里有个塑料桶,给我拿来。”
詹淮秋一激灵,像个小打杂的赶紧从车兜里翻出塑料桶,捧着站到泥塘边,恭恭敬敬的瞧着吴晓峰和着泥水把黄鳝放进桶里,在发出惊叹后情不自禁的咧开嘴傻笑。
这几个小表情被吴晓峰捕捉进眼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目光氤氲的看着詹淮秋……怎么狐狸也会露出傻狍子的笑?还笑的那么憨傻,像个二愣子,那个平日里精明睿智、遇事雷厉风行的詹律师哪去了?
当一个人在展现强悍的时候会让人想征服他,但当他暴露柔软的时候,却让人想抱在怀里呵护他。詹淮秋完全没注意到在这几乎不见天光的泥地里,会有个人一直静静注视着自己有如井底之蛙的傻笑,想护着他,藏着他。
吴晓峰大半截身子欠在泥塘里,勾着腰在给他捞黄鳝,天黑视线差,他纯粹靠手感和听觉感知黄鳝的游向,一次次轻捧,一次次落空,待装够大半桶黄鳝,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他杵着泥梗子跳上岸,两条腿糊满泥巴坨儿,累的吭哧气喘老腰都直不起来,接过水桶大概数了一下,“够吃了吧,还有几条泥鳅。”
詹淮秋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嗅着他身上飘来的泥腥味,瞧他脸庞被泥点子沾的像条斑点狗,噗嗤一声就笑起来。
就算四下光线暗弱,吴晓峰也知道詹淮秋就是在笑自己,他翘起胳膊肘蹭蹭脸上的污泥,以为自己在詹律师心目中又被扣分,忙徒劳的解释:“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才溅了一脸泥,大白天来就不会这样……”
话没说完,一根软软凉凉的指头就落在他脸颊上,一下一下的拨棱,在帮他擦拭泥点子。
吴晓峰:“……”他傻了,睁着大眼睛空洞的望着面前依旧有条不紊的给他擦脸的人,那么专心,那么投入。
詹淮秋知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要是没别的意思,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其它非分之想,不带这么整人玩的。
“你……”
“嘘,安静点儿。”詹淮秋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来回摩挲,像是发现个什么手感挺好的玩具,想多揉搓一会儿。
吴晓峰在黑暗中轻轻一笑,不再说话,半佝偻着上半身,卖乖的将脸凑过去,让他摸个够。
詹淮秋手上的动作从刚开始的揉捏慢慢转为用拇指指腹打着圈揉摁,特别暧昧,周围没有其他人,除了他俩来回交错的鼻息,就是隐匿在菜地里不时吟出的一长两短尖锐的蝉鸣声,空旷的回声含沙射影的暗示着两个人,就算此时此刻想做点什么越矩的事,也未尝不行。
两个人凑的很近,但依旧不能清晰看见彼此的五官,也许也只有在这种短促的距离和模糊的视线之下,詹淮秋姑且才敢壮起胆子短暂面对自己的感觉,他迫切的想要实锤一下,这段时间心里那点郁郁寡欢的躁动是真实存在,还是子虚乌有。
“奇怪,怎么今晚觉得你特别好看?”
“我本来就好看,你问问河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多少女生主动加我微信,我都不稀得理她们。”吴晓峰自命不凡,但他没吹牛,他们村里喜欢他的女生真不少。
“你就臭美吧,”詹淮秋的手滑到他后颈子上,三个指头轻轻地揉掐着,一切皆是无声的挑逗:“怎么办,突然有点想亲你,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想亲就亲啊,我又不管你要钱……”
一阵热气逐近,接着就是软软的嘴唇贴上来的触感,说来就来。
吴晓峰含住他的嘴唇吮吸,下唇吸完换到上唇,就像在濡湿一颗棒棒糖,咂么着舔舐,发出滋滋的吃声。两个人口中滚烫的呼吸来回传递,舌尖早已纠缠在一起,抵舐着,就像敌对一般谁也不让谁,互相勾舔卷绕,在不大的口腔空间里愣是斗争出一段缱绻的舞……
忌于詹淮秋右手的伤,吴晓峰压制下了紧抱住他的冲动,只用一只手半搂着他的左肩,手指一下下抠着他的肩头,像在分散狂热却无处变现的荷尔蒙。
身体里的浮躁让吴晓峰吻得越来越凶,整根舌头探入詹淮秋口中蛮横的扫荡,甚至顶在他深喉处放肆的模拟性交的动作进进出出,这种明目张胆的性暗示就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詹淮秋的欲望,也将他最后那一点顾忌焚烧殆尽。
大进大出的口舌动作很快生产出过多的口水,顺着嘴角汲汲流出,被吴晓峰及时用舌尖捞住,卷回自己口中,吞噬入腹,发出低长满足的叹息。
剑拔弩张的吻来势汹汹,一旦开启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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