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淮秋用尽力气瞪了他一眼:“你下手也太重了。”
“我下手重?”吴晓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可是抬着犁耙来打你,那一下要是实实在在打下来,我估计你现在都躺在太平间了……当然,他本来要打的是我。”
小土狗舍不得大叔为他受皮肉之苦,但他怎么想得到从头到尾一直无比鄙弃他的詹淮秋会在关键时候替他挡了那一耙,他真的又感动又内疚又窝火。
身后的小唐插了一嘴,“詹律师,那个孟大海真不值得同情,他还咬了小吴一口,下口太重了,真他妈是条狗恶。”
直到小唐说话,詹淮秋才发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暴汗……
他的目光回到吴晓峰身上,诧异道:“他咬你?”
“嗯,”吴晓峰委屈的点点头:“一嘴嗥我大腿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狂犬病。”
詹淮秋只当他是发贱:“他怎么会有狂犬病……”
“谁敢说啊,要是没病怎么乱咬人呢!”
“打破伤风了吗?”
“嗯……打了。”
一旁的小唐越听这俩人的对话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内容还算正常,但这说话的语气是不是有点那啥……软侬软侬的,哪有两个大男人这么讲话的。
像是悟出点什么来的小唐默默地退出去,留下两个人在病房。
詹淮秋看见小唐做贼似的悄悄往外挪,他也没说什么,出去了正好,他直接问吴晓峰:“咬哪儿了?”
吴晓峰指着大腿上的一团血印子:“这里。”
“脱裤子我看看。”
他突然这么关心自己,吴晓峰多少有些不习惯,“医生给包纱布了,看不见。”
“撕开我看。”
最终小土狗败给了詹淮秋的固执,看看四下无人,褪下染了血的裤子。
被咬的地方偏大腿内侧,那里的肉很嫩,纱布盖了差不多一半腿面,一看就知道咬的挺伤。
吴晓峰小心翼翼的揭开纱布胶带,一个不规则的新鲜伤口呈现眼前,詹淮秋暗自倒吸了一口气,那叫一个血肉模糊,都清理过了还这么……他闭上眼睛不忍心看。
吴晓峰以为他觉得可怕,就把纱布又盖上了,“医生说自己能长好,到时就没那么恶心了。”
詹淮秋发现吴晓峰自从沾上他之后就变得很倒霉,接二连三出意外。
人家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医生说了,你除了软组织挫伤还有锁骨轻微骨裂,现在打了石膏活动受限,如果这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不方便的话,我……我来照顾你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吴晓峰说着说着头就垂到胸前了,像是羞得抬不起头,又像是大灰狼奸计得逞的窃喜。
詹淮秋嘁笑:“你要怎么照顾我?”
“就是日常饮食起居呗,还能有什么?”他看他满是质疑,不服气道:“你别看不起我,我可是从小就没了爹妈的人,虽然有姑妈在,但我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管自己,我的独立生活能力可强了,比你强。”
从小就没了爹妈……
这种遭遇就算吴晓峰以一带而过的方式说出口,詹淮秋也听得五味杂陈,他还给小土狗一个安抚的笑。
“那就……有劳了。”
当天下午当地派出所民警就来医院找人做了笔录,了解了一下事发经过。乡政府领导也来医院了,由于出事的人是滇市派来的义务帮扶法律人员,他们也不敢懈怠,配合民警完成笔录,也如实介绍了孟大海的情况。
及至吴晓峰出手伤人这事有待考量,介于是孟大海抵制政府行为在先,并且先是人身攻击,再是动手,最后也是因为他持械伤人才引发了吴晓峰一系列暴力动作,派出所认为这种防卫行为是情有可原的,就是反击力度大了点。加上孟大海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臭名昭着,又无赖又霸道,所里也准备借此机会好好教育他一下。
做完笔录,民警交代几个当事人这两天会通知他们去派出所签字,然后就离开了。
在得知孟大海只是一脸血看着可怕,实际上只是轻微脑震荡后,詹淮秋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吴晓峰把人砸出毛病来,那才是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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