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住所会是什么样呢?
如果让沈星河回答,她会说是攀满整墙的爬山虎,植满半院的花草,低低的院门,好似在等人来,也像在送人走。这是她当下见到的,也是她过去熟知的。
屋里摆设简朴,也透露出陈旧,如果此刻没有饭香,那大概会是书香气。
“可算是来了喽!老头子都嘟囔半天了。。”
“棠姨~”
先见到的不是南兆,而是棠娗。沈星河看着两人相拥,对于面前这位戴着老花镜,行动起来不那么利索的人,g起她一些记忆。
再自大的人,遇到一个攒满银发的人都要轻柔一点。
“身T还好吗?”宋清梦手扶着棠娗,沈星河立在一旁,看着这幕盛似亲人相认的场景。
“好着呢好着呢!”棠娗连声应答,转头间看到沈星河,祥和笑笑,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是不是小梦到了啊?”
南兆随声而至,端的菜放好后过来迎宋清梦,陈砚青和顾遇安在帮忙布置餐桌。
“南叔。”宋清梦微微鞠躬,朝人笑笑,远没有和棠姨那般亲昵。
“快进来吧,饭都做好了~”南兆似乎对宋清梦这个态度还算满意。
沈星河留心着一切,南兆看起来b棠姨严苛,声音沉稳有力,当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不自觉捏了一把汗,下意识地学宋清梦的样子笑了笑。
“我恋Ai了。”宋清梦回到沈星河身边,拉起她的手,朝两个长辈说。
“叔叔阿姨好,我叫沈星河,你们叫我小河就好。”沈星河倒x1一口气,语气听起来还不算太紧张。
“好好好,我们小梦可算是谈朋友了,以后也能让我少C点心咯~”棠娗走过去牵住两个人的手,满意地拍拍。
“都饿了吧?小梦快点带人家坐下,先吃饭。”南兆解下围裙,朝站在门口迟迟不动的三个人喊道。
他不像街上大腹便便的男人,经过岁月风霜后,会留下标志X的啤酒肚。相反,他身材匀称,眉宇浓稠,透露出的正气和学者气息让人有足够的距离感。
“我妈那关都过了,还紧张呢?”宋清梦见棠姨走远后,环住身侧人轻声说,带几分调弄的意味。
从进门到现在,她总觉得沈星河有些失神。转头想想,她好歹也是个律师,上过公堂的人,见她当下的紧张,是有点反差。
“我总感觉你是故意的。”沈星河掐了下她环过来的小臂,声音压得很低,有些被人调弄后的不满。
宋清梦没躲,任她掐弄,反正也不疼,笑意更浓。故意倒也说不上,她确是心血来cHa0,想带她见见人。沈星河现在的紧张劲,反而让宋清梦想说自己是故意的。
相Ai这场奔赴里,偶尔需要点小心机,对方Ai意展露的时刻,是最让人贪恋的。
“故意什么?”宋清梦明知故问,任她对自己的手做些什么,都一副享受的样子。
“晚上不要回你那儿。”沈星河见她不痛不痒的,实在恼人。想起来她在医院说晚上要回她那儿,也一口否了。
“那去哪儿?”宋清梦笑出声,反问她,想看看她要怎样。
把猫逗恼了,人往往更得意。
“回我那儿——”沈星河语气“恶狠狠”地,说完就丢下她,入了座。
回哪儿不是回?有区别吗?宋清梦觉得自己被教训了,手心像被小猫气呼呼地用爪挠了一下,痒痒的。
“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是不是不用吃饭了~?”顾遇安语气酸酸的,手上端了最后一个菜,是酸菜鱼。
“咳咳…那个小河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问话的是南兆,和她中间只隔了一个宋清梦,听的很清楚。
“在众诚律所做律师助理。”沈星河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微微欠身,轻和地回答。
“众诚?是不是有个叫池川南的?前段时间记得老池说他儿子回国去了众诚。”棠娗起身给沈星河盛了碗甜汤。
“池律师人挺好的,算是我顶头上司。”沈星河笑着双手接过汤,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
“池叔叔和南叔叔以前是同事。”宋清梦解释了一句,又把手里空碗递给棠姨,可怜巴巴等着盛一碗。
“以后约会请假要是他不批,就找棠姨,他最听棠姨的话了。”顾遇安夹了大一口酸菜放自己碗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三天两头请假…期末论文都交不上。”陈砚青一直在顾遇安旁边安安静静听她们闲聊,听到她的话,冷不丁来了句。
“哈哈哈哈……”
几个人一起笑出声,对陈砚青的吐槽极为赞同。
陈砚青坐在自己斜对面,沈星河这时才打量起来她。和宋清梦不一样的是,陈砚青是中长发,刚到肩膀,微卷,侧过脸去有一种温婉感,眉眼间温柔似水,跟那句冷冷的吐槽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她还注意到陈砚青待宋清梦与顾遇安的态度稍有不同,都不像师生。而是一个像朋友,一个像……
棠娗一直起身给沈星河给夹菜,宋清梦帮忙分担了一些,但还是剩了不少,最后y着头皮吃了个大概。
饭后,宋清梦、顾遇安和陈砚青三人跟南兆去了书房。沈星河同棠娗闲聊一会后去庭院消食,棠娗对她亲和,照顾周全,言谈间的儒雅和气质都让她感受到学识对一个nV人的熏陶。
不大的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多分钟,沈星河抬头看楼上的灯仍亮着,依照顾遇安所言,他们书房的谈话内容可能大致是宋清梦父亲的病况。单从晚饭间众人的反应来看,好像没那么严重?连一个人提起都没有。但,这很难说,风平浪静下也有可能是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