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从母亲的嘴里得知了自己“被冰雹砸到”后的所有情况。
——他那天完成工作下班回家,路上下了大雪,他在躲雪的时候被一辆酒驾的电动汽车撞倒,那人立即下来报警,因为当时事发路段就在公司边上,因此他的同事们下班撞见了这件事,于是他被同事们送到了医院。
余乔听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喝着鸡汤,带着苍白的脸色说等伤好了以后再去郑重感谢他的同事们,喝完后他和余母说困了想睡一会儿。
余母应了几声说她去配餐间把碗洗了,然后将床帘拉起来后出了病房,余乔缩在病床上全身冷汗。
不对!都不对!他明明是被冰雹砸到了脑袋,那天也没有下大雪!没有汽车!更没有车祸!为什么记忆不一样?!
……我还没有出来吗?
余乔神经质的乱想,越想越害怕,害怕地蜷缩起来。下意识用双手环抱住自己,一时不在意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他疼得浑身一颤。
余乔躲在被子里,借助昏暗的光一寸一寸盯着手臂上的伤口。
可伤口是真实存在的……医生、妈妈更没有必要骗我,那为什么?
余乔不敢和母亲说出心里所想的,也不敢和医生说,他害怕被认为是疯子。毕竟游戏测试、虫族这些东西无论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臆想。
不能说……我只是做梦了……梦醒了而已。
过了半个月,余乔的伤口既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可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医生都不在意,似乎他住院不需要花钱、不需要痊愈一样。
余乔混乱的脑子突然间一愣,花钱?!是了,花钱。为什么他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费用?余乔的身体不能承受这种思考,原本脆弱的神经变得更加紧绷,带来的结果就是——某次余母煮黄鳝鱼汤时,余乔“砰”的昏倒在了病床上。
“……创伤后遗症…………我们医院会全权负责……费用………………不用担心……”
余乔再次悠悠转醒只能模糊地听见医生说的几个字,他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像被一把大锤轰的暴锤了一样。
“妈……我有点头疼…”余乔眼睛都没有张开,先将自己的痛苦诉说出去。
余母心疼地坐在病床边,轻轻按揉余乔头上的穴位,借此来舒缓疼痛。“没事的啊,妈给你按按,马上就不疼了。”
余母还将余乔看成小孩儿,看到孩子痛苦的样子恨不得自己来代替。好在余乔的疼痛是一阵一阵的,按揉了一小会儿就慢慢地不再疼了。
不疼了后他没有问自己伤口为什么没有好转,也没有问医生说了什么,立刻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妈,我住了多久的医院?花了多少钱?”
余乔的家庭非常普通,母亲是纺织厂做衣服的,父亲是在外工地上装修玻璃的。家里有存款,但不会多。而且……余乔不找痕迹地看了眼病房,虽然是两张病床但病房很大,换算下来几乎等于单人病房。这更不是他们整个家庭能够支付得起的。
余母没有选择隐瞒余乔,她知道隐瞒对余乔的恢复没有好处,她说了事实:“一开始并不是送的这家医院,是你们老板听到了这件事,动了关系转到的私立医院。你们老板说不用担心费用床位什么的,说这家医院是他朋友家开的。还说这桩车祸所出的费用由公司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