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打断了余母,他很震惊,显得有些结巴:“为、为什么?”
余母:“我不知道,他说你有缴什么公司的保险还是什么意外险来着?所以你出了问题公司就应该负责。”
“我、我……”我什么都没缴过啊……
余乔动到嘴边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去,或许他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
病,能压死穷人。而钱,就等于是穷人的命。
对于没有多少积蓄的普通家庭来说,一个完全不需要自己出钱就能治好病的机会,没有理由也没有人会不想抓住。
余乔不会问一个行走在沙漠中快渴死的人会不会喝面前出现的救命的水,一样的道理,所以他不会问自己母亲为什么会接受。
但这并不代表余乔就能接受。如果他真缴了那些所谓的费用,那他一定很容易接受,可是现在没有。不说没有缴费,就是只谈余乔自己,他才上班一年连老板的面都没有见过,甚至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余母看出了自己儿子的挣扎纠结,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干巴巴地说着事实:“这是好事,你要知道的,我们这个家庭是支付不起这么大的费用,或许可能东凑一块西凑八毛也能勉强填补,但以后还是要生活的呀……”
可能余母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不能说服自己,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逐渐听不见声。老话说“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但真活着了,人这张脸还是得拿得起放得下,过得糊涂点才好。
余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余母羞愧难当,面皮青一阵红一阵,站起来嗫嚅着说:“我去给你倒点水。”
“老板,他叫什么?”余乔声音沙哑地问。
他当然知道母亲能同意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自己,他也不可能对生养自己的女人说出难听的话,毕竟这个方式给了他母亲最好的解决办法。
余母看了看低下头的儿子,清楚地知道自己儿子心里不好受,所以又坐了下来,将儿子问的自己能答的尽可能全说出来。
这次她思考了很久,“你的老板好像叫……宁钊。”她没有看到自己儿子陡然抬起的脸,比起之前更加毫无血色。
余母继续想能想起来的:“他的朋友、就是开这家私立医院的,应该是叫、曲声。”
年老的女人双手在面前比划,大概是只靠脑子回想记不起来,所以要靠手和脑并用。“看着…都很年轻都挺高的,尤其是你老板长得像学生一样,就是脸冷冷的,但和我说公司承担费用的时候也一点没不耐烦。老板的那个朋友倒是不一样,总是笑呵呵的。”
“……乔儿?乔儿怎么了?”
余乔在被子底下攥紧了拳头,摇了摇头勉强提起一个笑:“我知道了,以后再见到他们……我会好好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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