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再次凝聚起意识的时候,是被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催醒的。敲门声清脆有力,还有一定的节奏感。
英雄凭着意志力坐起身来,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起身开门。
“谁呀?”这门没有门镜,英雄只好大声问。
“英哥,是我啊,李正。”
英雄循着声音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妈妈的脸。一个“妈”字从他口中叫出来时有些心虚的自动调小了音量,慢半拍的从嘴里飘出来,生怕叫大声了或者太快了会显得不够尊重母亲大人。
“回来了?”英妈妈见门开了只瞥了一眼英雄,这一声从鼻孔里用内力发出来,着实也是让英雄心惊胆战了一番。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由着英雄在那愣神,径直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床上在那愠气,李正也跟着把愣神的英雄拉进去关了门。
“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学吗?”英雄不敢对着妈妈说话,只好转头问李正,他等着眼睛扬着眉毛用唇形问到:“你怎么把她弄来了?”
“啊,今天周六不上课,休息。英哥你也坐。”李正见英妈妈已经坐在床上,也让英雄坐下说话,自己红着脸找了个辙找水壶准备烧壶水了。
英雄看着英妈妈,也不敢说话,只是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抠手指。
“滚过来!”英妈妈看英雄瘦的脱相就气不打一出来,自家养的小白菜怎么蔫巴成这样?
“为什么不回家?”英妈妈先开了口,也不多说,皱巴着脸问完就等着英雄回话。
“......我,我没脸回去。”英雄垂丧着头小声说不敢坐下。
“你少来,你从小就是二皮脸,滚刀肉一块,你装什么脸皮薄?”英妈妈见英雄这样子就更生气了。
英妈妈这番言论让英雄一下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小声叫了声“妈~”
“坐我旁边来!“英妈妈一把薅过英雄按在身边,仔细打量:”你怎么瘦成这样?你被白骨精附身啦?!”英妈妈瞪了英雄一眼,轻轻抚摸了半天英雄的脸直咋舌。
英雄在英妈妈旁边小声叨叨了句“妈,小正还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少来,脸皮和城墙拐弯一样厚的人,还知道要脸?要不是小正昨晚上及时跟我说了,你要在这装死到什么时候?”英妈妈一边骂一边眼圈有点发红,还没说几句就要哭出声来,可还是用略有鼻音的嗓音骂道:“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看看小正,再看看你,要不是看在你能证明我有生育能力,我真不想要你!”
英妈妈话说的难听,可是脸上挂着泪珠子,表情却满是对英雄的疼惜。
李正支着耳朵在旁边听着差点憋不住笑出来,正好水烧开了,就倒了杯热水端了过来“英妈您喝水。”
“您别生气了,我英哥这不是知道错了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李正把水杯放在床头桌上,往里推了推。“刚烧开,小心烫。”
英雄被羞臊的脸通红,但看着妈妈泛红的眼圈心中又是一阵愧疚,无奈的说:“妈,是我错了,您别生气。我...我这不是怕回去让您二老生气么?我爸那身子骨刚好点,别再被我气着了。”说完自知有错的挠挠头,本来抬起的头又低垂了下去。
“你爸听说你回来了也不回家正生气呢,你赶紧收拾东西滚回去给你爸负荆请罪!多余的话别说,跪好了别吭声就行!只要你跪瘸了,你爸会心疼你的。”听着来自妈妈熟悉的挖苦,英雄突然觉得亲切又暖心,有点要热泪盈眶。
“行是行,可是跪瘸了真的好么?”英雄顺嘴嘟囔了一句。
“跪瘸了你就不会乱跑了,我看挺好!”英妈妈瞪了英雄一眼,猛地用力擦脸上的泪,一口恶气咽了回去,没好气儿的说到。
“英妈,别吓唬英哥了,他知道错了,会好好反省的,咱赶紧回家吧,一会儿过了12点又要交一天的房钱。”李正在旁边轻声劝着。
“说得对,赶紧的,小正你帮他收拾东西,我下楼退房。”英妈妈立刻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你俩麻利点啊!”
李正朝英雄挤挤眼,笑着说“英哥你还洗把脸吗?我帮你收拾东西你洗漱一下?”
“哦...好”看着妈妈离去的身影,英雄有点恍惚,没想到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可以回家了。这是他夜半辗转反侧都不敢想的事情,一切太过顺利反而有些不真实起来。
恍然间感觉到李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英雄这才回过神来去洗漱。
回家的路没多远,南北通畅的马路只有2个红绿灯,甚至在这样一个周末的上午竟连几个人影都不可见。英雄却觉得原本要走好久才能回来的这许久未归的避风港,只十几分钟就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