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枝也不再纠结,二人叙旧良久,天色也渐晚。
苏鹤枝突然盯着徐苍术没头没脑问了句“苍术去过青楼吗?”
青楼与妓院不同,虽也是烟花柳巷之地,但青楼女子大部分卖艺不卖身,小点的青楼不过是娱乐之所,大点的,私下做一些肮脏交易也未必,不过是显贵眼中的销金窟罢了。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问一下,因为我没去过,这次正好下山嘛。”
“若是你想去我可以陪你去。”
徐苍术避而不谈去没去过青楼的事。苏鹤枝对感情一事虽反应迟钝,但平时可机灵着,顿时嗅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苍术,你是不是去过青楼?好玩吗?”
苏鹤枝满脸期待,好奇盯着徐苍术。
“听说东沢城繁荣昌盛,那里肯定有青楼,我们去吧!”说罢也不待徐苍术回答,拉着他就要走。
“阿枝,东沢城距这一百里,不如换个地方?”
“你不是会御剑嘛,快点,带我飞过去。”
徐苍术无奈摇头,对苏鹤枝的要求他从来是尽量满足。他抽出本命剑“天醉”,血红的一柄剑,和徐苍术温润的气质着实不符。徐苍术催动法力,揽着苏鹤枝站稳,天醉带着二人如风般飞向东沢城。
苏鹤枝有点恐高,一直不敢御剑,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摔死。以至于他虽是剑修,却连御剑都不会,平日出远门都叫徒弟带自己去。
徐苍术也知道他这德行,当初教他御剑他死活不学。还不等他把苏鹤枝揽紧点,苏鹤枝自己就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眼睛闭得死死,不敢乱看。
二人不消片刻便到了东沢城周。
自一千年前扶风派第一任掌门仙逝,乱了几千年的修真界与人间界便泾渭分明,修仙者和凡人也有了规矩,他们不能直接御剑闯入城中,还有段距离,只能靠步行。
在城周看远处天色只余一点亮光,而东沢城内却灯光熠熠,人声鼎沸。
苏鹤枝脚刚沾地,就拉着徐苍术迫不及待要冲进去。
“师尊,你怎在此?”
一道熟悉的声音凉凉地出现在苏鹤枝身后,他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徒弟烛玄。仍旧是一身黑衣,怪不得苏鹤枝刚刚没注意到他。
烛玄扫了苏鹤枝一眼,又看向徐苍术。
徐苍术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烛玄并无过多表情。
苏鹤枝呵呵一笑,自己大徒弟脾气不太好,希望苍术莫怪……
“这位是我的好友徐苍术,这是我大徒弟烛玄。我们准备去……”苏鹤枝心虚不敢答。
他偷偷拽徐苍术衣摆,乞求他解围。
谁知徐苍术却大大方方道:“我与你师尊正要去青楼,小友无事的话就在此别过了。”
苏鹤枝狠狠掐了下徐苍术手臂,低头掩面躲到了他身后,不敢面对烛玄的目光。
“在下亦无事,不如带我一起?”
烛玄虽是问徐苍术,眼睛却一直盯着苏鹤枝。
苏鹤枝只感到整个人都要被他盯出个孔来。早知道会遇见烛玄,打死他也不敢来啊。徐苍术这混蛋也不帮他扯个谎,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呢!?
三人气氛诡异地向城内走去。正巧有马车路过,徐苍术便拦了一辆,吩咐车夫将他们送到城内最大的青楼,车夫应了一声。
三个上了车,徐苍术和烛玄一左一右将苏鹤枝夹在中间,苏鹤枝大气不敢喘。
徐苍术全程温和微笑,烛玄和往常一样冷着个脸,或者现在的脸色更冷一点,反正苏鹤枝不敢瞧。二人简直如黑白双煞似的把他带去黄泉。
苏鹤枝欲哭无泪,小心翼翼打破沉寂:“阿玄,我与苍术并不是去寻欢作乐,我只是好奇所以才想去看看。”
这话说得苏鹤枝自己脸都红了,去青楼不是寻欢作乐,谁信?不过他确实辛苦养了十几年徒弟,可没放松过,还不允许他偶尔去寻欢作乐一下了?
烛玄也不说话,只冷淡点了个头。
苏鹤枝很难从烛玄脸上判断他的想法,索性也不管了,反正都已经是这个局面,怎么烛玄还能弑师啊。
约莫一刻钟,马车便停了下来。
苏鹤枝跳下车,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醉香楼。整栋楼都在江边,灯笼高挂,映得水面闪烁如昼。不少男人进进出出,还有喝醉的醉汉被人扶出来,嘴里还喊着不愿走,老鸨笑着哄他明日再来。
那老鸨见三人走来,打量一番,立刻笑逐颜开,扭着屁股来迎客:“三位公子是生面孔啊,瞧这气度一看就不凡,快快请进,要什么姑娘咱这都有。”
三人便被迎了进去。
进去一瞧才发现一楼像个酒馆似的,不同的是醉香楼很大,一道道雕花的镂空木墙将一楼分成一间间隔间,不少男人在隔间喝酒谈天,那些姑娘们则坐一旁弹琴,也有依偎在男人怀里调情的。而二楼楼梯处红账纷飞,看不真切。
苏鹤枝寻了个人少的角落隔间,招呼二人坐下。
老鸨身后跟着七八个美人,皆各有不同的美。
“公子们看看喜欢哪几个,让她们好好伺候~”
苏鹤枝眼神在一个怀抱琵琶,长相柔媚的小美人身上停留几秒,那姑娘倒是很主动地跪过去柔若无骨似地靠在苏鹤枝身上。
苏鹤枝半边身子都僵住了,想躲开又觉得不礼貌。
徐苍术看着他的窘样轻笑一声:“就这位姑娘吧,别的也不需了,再上些茶水点心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