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宸匆匆进了浴室。林渡野捂着脸缓了缓突如其来的大胸冲击，就接着逛健身区域。
仲宸惦记着他的事，火速冲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林渡野在跑步机上散步，晃晃悠悠的，像是在草坪上踩来踩去的小恐龙。
林渡野不是特别喜欢跑步，看见仲宸出来，就按下开关，随着跑步带的节奏又捣腾了两步，等他完全停下，仲宸正好走到面前。
仲宸个子高，林渡野站在器械上边差不多和他平视。他皮肤偏黑，眼睛也比旁人要黑，看人的时候专注又有神。
仲宸依旧还是问：“哪里不舒服吗？”
林渡野撑着跑步机，回答：“腰疼。”
仲宸的视线在他腰部转了一圈，又问：“其他地方呢？”
林渡野想了想，摊开右手给他看：“手也有点疼。”
仲宸认识的选手里面，手好看的并不少。他自己大概是身高的原因，指长掌宽，骨节突出且大，肤色也偏深，算不上传统意义的好看，和林渡野的手放在一起时，差别尤其明显。
林渡野手指纤长，骨节也长得刚刚好，手部线条流畅，指甲修得干净圆润。许是吹了半天的空调风，指尖都晕着一团红。
真漂亮。
仲宸垂下眼，认认真真地握住他的手，连带着手腕，各处都捏捏揉揉，再询问感受。
林渡野选择性地回答“不疼”或者“有点痛”。他有点好奇：“队长学过医？”
“跟理疗师学过一点。”
这样。林渡野耐心地等仲宸检查完，才拉住他的手。
仲宸不明所以，被小队友抓着，手翻了个面，展开，略带凉意的指尖在掌根摩挲几下。
林渡野说：“这个，游意和叶致也都有哎！”刚才就是这里蹭得他手背痒痒的。
他有点遗憾地在旁边摊开手：“但是我没有。”
他说的是长期用鼠标，手掌支撑在鼠标垫上长此以往磨出的茧。
仲宸看着空中平行放着的两只手，稍小的那只虽然还没有磨出痕迹，但相同的地方泛红，同样是刻录着努力的印记。
仲宸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学着林渡野的样子也摸了摸他的掌根，轻声说：“会有的……我现在带你去理疗吧。”
理疗室在走廊的另一边。仲宸敲了敲门，就径直推门进去。
林渡野很新奇地打量这个房间。不是很大，大件家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办公桌，桌子后边坐着个青年男人，从电脑后探出头看了一眼，很熟稔地招呼仲宸：“来了？先坐着等会儿哈，我填个表。”
仲宸摇摇头，往旁边让了一下，露出身后的小队友：“先给他看一下，他说腰和手疼。我之后再来找你。”
林渡野猝不及防和理疗师打了个照面，对他露出个乖巧的笑。
理疗师推推眼镜：“哦，新人。来填个表先。”
啊？林渡野懵懵地被他安置在凳子上，盯着条目众多的个人信息表，呆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认命地开始写字。他运笔飞快，不多时就写到了纸张的末尾。
理疗师啪嗒啪嗒地敲完键盘，看过来，惊讶道：“咦？填挺快啊。”
他走近细看，沉默。这有半数的格子都是被划了个斜线略过，能不快吗？
林渡野划下最后一笔，甩甩手，把表格递给理疗师，眼巴巴地看他：“这样可以吗？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好不好？”
他小声嘟囔：“我不喜欢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