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野睡醒的时候，游意还在睡。他沉默地扫了一眼自己几乎要整个缠在游意身上的睡姿，心虚地飞快收回手脚，规规矩矩地侧躺。
他暂时还不想起床，意识放空地用眼神描摹游意的睡颜。
或许是做了不好的梦，游意蹙着眉，嘴角也抿得很平，看上去有点凶，比他平时恼怒锤人，或者嫌弃脸骂人的时候都要更冷淡一点。
林渡野静静地攒了一会儿起床能量，临界前又用食指碰了碰游意眉间隆起的痕迹，最后决定还是不喊他起来了。
反正闹钟还没响。游意应该定了闹钟……吧？林渡野不太确定，轻手轻脚地起身，收拾完出门的时候，游意也还没醒。
大不了之后再来喊他吧。
林渡野小心翼翼地把房门合上，转身就碰见了叶致，惊得呆立在原地。
叶致就站在离他大概三步远的位置，没发出任何动静，林渡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亦或是在原地驻足了多久。
总之一扭头就是个大活人真的很吓人！
叶致看上去倒是丝毫没有吓到人的自觉，自然又淡定地微微颔首：“早安。”
林渡野略带磕巴地回了句早上好，跟在他后面走。
叶致走路其实有点慢，换句话说是稳当，他扶着栏杆一级一级地下楼梯，林渡野亦步亦趋，又忍不住盯着他头上飘啊飘的那撮毛看，啪嗒啪嗒走得心不在焉。
因此在叶致停下来的时候，林渡野险些一头撞上去，幸而他反应很快，撑了一下叶致的肩膀后稳住，长舒一口气。
叶致半转过身，瞥了一眼肩上那只手，低声道：“抱歉。”
林渡野被他这么一瞧，很快地收回了手，他不确定叶致是不是也会在意这样的接触。他背着手，有点犹豫地问：“怎么了吗？”
叶致抬眼看他，大约是虚惊两场的缘故，对方的眼睛都比平时圆上几分，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待一个回复。
真奇怪，他怎么总是看上去好像和他说什么都可以。
叶致这么想着，有的话就自然而然如水一般流出来，他说：“你讨厌我吗？”
林渡野：“嗯？”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怎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不讨厌。”
叶致：“你更喜欢游意？”这句问完倒是有点后悔，他垂下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唇线绷平。
这个嘛……林渡野挠挠头：“目前来说是这样啦。”
叶致点点头，平静地说：“我知道了。”结束了这场有点莫名其妙的问答。
林渡野没太在意，短暂地感慨过“原来他会在意这个？”之后，就让这件事像朵云一样在心上飘过去了。
游意睡醒后感到相当后悔。
他从床上坐起来，踩着双拖鞋，一路从卧室后悔到盥洗池边，又从洗手间后悔到楼梯口。
期间的感想是：
真xx痛。
屁股裂开了吧，绝对。
人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他准备的时候拿着润滑液，想到林渡野当初被他牙蹭到都疼得脸发白，稍一转念就给自己做了扩张。
当时觉得试试，应该没太大差别吧。
现在就是后悔。光惦记着他怕疼娇气，别给人弄哭了，忘了这小孩器大活烂。
……虽然后期有点爽到，但还是亏大了。
睡醒还看不见个人。
游意不爽地啧了一声。
仗着周围没人，游意别别扭扭面目狰狞地下了楼，又绷着表情，状若寻常地进了训练室。
没走两步，就眼尖地看见自己的座位上支楞出一角明黄色的尖尖。
他走近一看。
是一个中心褐色圆圈，四周层层叠叠小花瓣的向日葵坐垫。
用脚也能想出来是谁放的。
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