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
特别疼!
带着血丝的唾液沿着唇角溢出,蜿蜿蜒蜒淌在白皙的胸脯上,混着累累鞭痕,恰似茫茫雪原上盛放的艳丽红梅,腥红耀眼。
肖阮咬着破碎的嘴唇,他紧紧地阖着双目,不敢去看自己的十根手指此时的凄惨形状。
李淮好整以暇地拍拍手,颇为遗憾,因为,期望已久的呼号声还是未曾听到,这小子骨头太硬了。
他令属下又点了两根灯烛,用来细细欣赏此刻囚犯的惨状。肖阮的手指很漂亮,指腹紧致,指节柔美,灯火下泛起珍珠白的光泽,比之美人的十指纤纤也不惶多让,哪怕此刻十根寸余长的银针顺着指甲缝插入,仍是半点不减其美感。
这小子,连手指头都能让人看硬,李淮摸着下巴勾着嘴角,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又开始肖想这具颀长漂亮的身体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的画面。
良久,他才回过神。
肖阮虚张着一条眼缝,眼神里俱是疼得晕晕乎乎的神情。
李淮阴笑一声,伸指在其中一根银针尾部虚弹了两下,果不其然,针尾悬着的血珠子被这一弹分崩离析,而那具被牢牢捆在刑椅上的躯体则剧烈地颤了两颤。
这反应显然愉悦了施刑者,李淮放声大笑起来,在歇斯底里的笑声里,他好像听到了一丝含糊的呓语。
他止住了笑,低头去看肖阮,就见肖阮抬起被汗水浸得青白的脸,“我……说……”。
李淮听不太清,不由得低下了头去,没等凑过去,忽见肖阮头微微一动,顿觉不妙,一朝被蛇咬,他“噌”地直起了身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肖阮要咬他耳朵。
却见肖阮低声哼笑起来,立马觉得被耍了,肖阮被几根麻绳绑在椅子上,勒得一动也不能动,探头咬自己的大幅度动作根本做不了,他就是在吓唬他。
“啪!”
李淮恼羞成怒,狠狠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肖阮的头被重重打偏,咳出一口血沫子,他慢慢地回过头来,“放心,你的臭血,小爷再也不想尝了……”
回应他的是更愤恨的报复,又是一根银针刺入手指,他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不已,目光所及之处,房顶开着一个小小的气窗,却从未见有光透入。
日暮西沉,老管家屈奉叫住一个提着食盒的仆役。
“屈管家”,仆役小跑着过来。
“给地牢的人送饭?”屈奉问。
“是。”
屈奉命他打开食盒,就见里面只有一碗清亮透底的粥,几乎照得见人影。
“这什么,刷锅水么?”屈奉话里隐含怒气。
仆役大气不敢出,没错,的确是刷锅水,一般关在地牢的人大半活不久,即使不死在地牢也会被转到刑部大牢抑或别的什么地方,所以厨房每日只要保证饿不死就行。
“告诉厨子重做”,屈奉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徒留仆役在那儿发愣,重做,做什么,鲍鱼粥么?
管家的心思好难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