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启三年,端午刚过。
椋国突发奇兵攻入大胤边境,一月之内势如破竹连下六城,至此北域大部皆归敌手。
兵报传至胤都,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摄政王索荧不顾有伤在身,亲披战袍领兵出征,至冬月末,六城复归。
北域严寒,双方胶着于淮水边郡。
时,椋国派出求和使臣,愿遣公主和亲并结下三十年不起刀兵之约。
索荧端坐虎皮帅账中,扬眉冷笑,只一句话:求和可以,但本王还要一人为奴。
椋国皇宫。
北风呼啸而过,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惊起树上鸦啼声声,把大内看似静谧的夜彻底搅乱。
肖阮听那盔甲撞击声愈来愈近,心里的寒凉也一阵紧似一阵,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甚至连手里端着的盛满药汁的碗都没洒出一滴。
“什么声音”,风婆婆强撑着羸弱的身躯想看个究竟,但气力未逮,她还是躺了回去。
“别担心阿婆,估计是诚旗哥哥来了”,肖阮舀了勺汤药在唇边吹了吹,“前方议合了,他有需要我的地方”。
他动作轻柔地把吹凉的药汁往风婆婆嘴里喂,“我毕竟在胤国待过一阵子,比别人了解情况。”
风婆婆抬手把他手腕握住,缠绵病榻多年,早已不复当年的美貌,脸上是病骨支离的苍白,一双眼睛却仍是清亮温柔的,“公子,婆婆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等婆婆身体好些,咱们还是回南疆吧。”
肖阮闻言手上一顿,终是拿捏不住药碗,褐色的液体泼了一地,在灯下变作了暗黑。
“咣啷”,一个人推开门,卷进一阵风。
正是四皇子诚旗。
肖阮冲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握住风婆婆的手道,“阿婆,诚旗哥哥派了个活给我,要去边境,一来一回得一个月,诚旗哥哥会派人照顾您,你好好喝药等我回来咱们就走。”
说罢,也不待风婆婆回答,绝决地起身便走,身后一声声微弱的呼唤,他像没听到似的,脚步未作半分停留。
诚旗随着他出来,肖阮看着夜色里刀光闪亮的两排兵甲,唇角勾起一抹嘲意,“这是他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怕我跑了,要你亲自来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