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诚望着眼前的淡粉交渐着白的蔷薇,一丛丛一盆盆在他眼前经过。
侍花房的掌领太监见他好奇,叫捧花的宫人停下,脸上挂着谄媚地笑:“您喜欢吗,皇孙殿下?”
李怀诚点头:“喜欢,好看。”
那太监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来:“殿下喜欢,那便是这花的福气。”随后让宫人们捧着花排成一排:“殿下不妨挑几盆摆在门口。”
侍奉李怀诚的太监年纪不大,叫做高喜,十三四岁的模样,是高放认下的干儿子,调教了好些时日才放到李怀诚的身边伺候,十分沉稳,朝花房的太监道:“请教公公,不知这蔷薇是送给哪个殿的?还是各宫各殿都有?”
那太监道:“太子妃娘娘喜欢蔷薇,皇后娘娘一早儿便叫奴才备着,只等今日送来给太子妃娘娘欣赏,小皇孙殿下喜欢,要去几盆也是无妨的。”
哪知李怀诚垮下脸:“我不要了!”便往别处跑去,花房太监面露惶然,不知怎的就惹恼了太子的独子,高喜无奈道:“公公莫介意,小殿下就是这样的脾性,只是待会到了太子妃跟前,可莫提起这茬,惹了娘娘的不快。”
花房太监白着脸点头,看着高喜追着小皇孙的方向跑去。
李怀诚闷闷不乐地蹲在草丛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圈。高喜追上来,也蹲下身子,轻声唤道:“小殿下。”
李怀诚瞥他一眼,突然道:“我讨厌太子妃。”
高喜心下一惊,忙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轻松口气,声音压的更低道:“殿下,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说出口。”
“为什么?我就是讨厌她,她抢了爹爹。”
“太子殿下年轻,总会再娶妻的,不管怎样,太子殿下是您的父亲,谁也抢不走。”
“真的吗?”李怀诚抬头望他,又低下头:“可是有了太子妃,爹爹就不陪诚儿睡觉了……虽然昨天,爹爹来了,可是我……我觉得爹爹以后,都不会来陪诚儿了……”说罢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
高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宫里的皇子,从出生起就几乎从没和他们的父皇同床共枕过,像小皇孙这样的,已经是罕见了,李昀已经是储君,又娶了家世出众的正妃侧妃,将来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宠着惯着李怀诚了。
“殿下,太子妃娘娘是您的母亲,您孝敬她,她也会如太子殿下一般爱护您的。”
“母亲?我不要母亲……”李怀诚喃喃。
高喜伴着李怀诚回殿里的路上,迎面遇上了李昀携着魏妃。
“诚儿?”李昀温柔地唤着李怀诚,李怀诚却没有如以往那般扑进他怀里撒娇,也没应声,只是愣愣望着魏妃巧笑倩兮,挽着李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