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用完药,病床上女人艰难的坐起身来,满脸的苍白与憔悴,像是刚经历了一场不简单的恶战。
看着儿子拿出了一个苹果磕磕巴巴的啃着皮,问道:“哪里来的苹果。”
最后将完整的果肉递给了母亲回道:“是一个叔叔给的。”
虽然因为病痛的折磨看着消瘦,不见了健康时的美貌,她伸过那双因练琴依旧纤细有力的手,接过秦钰递来的苹果道:“下回就不要再接受那位叔叔给的任何东西了,再接你就跟他走吧。”
“嗯。”秦钰应道。
其实秦钰一直都知道那个叔叔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只不过妈妈并不想见他。
女人拉过秦钰的手,眼神空洞,就像是个深渊,就这么望着秦钰眼神中透着惋惜,女子如此说道,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带着点鼻音抽泣道:“对不起,我的孩子,我不应该将你生下来。”
秦钰听着这些本该已经麻木了的话,胸口那块还是会揪的一下疼,接着又取出来苹果静静地啃着,努力想着妈妈只是病了,会好的。
“嘭——”突然秦钰头部一阵晕眩,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重击,回神就见女人疯狂地想要摆脱身上的约束带,将一切双手能够到的物品砸向秦钰:“都是你的错,你就是个罪人,毁了我一生的罪人,我到底为什么要生下你啊。”
女人不受控制地在病床上扑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护士很快就来了,注射了药液的女人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秦钰深知母亲时间不多了,但任然希望那一天可以慢一点来。
.......
“你们知道吗,隔壁单人房那女的又发疯了,把病房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哎呀,这么大动静能不知道吗,都来了四五个医生,真是吓死人了。”
.......
已经上了初中的秦钰带着外边买来的晚饭,刚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则消息,慌忙向着病房跑去,进病房就看到女人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床上。
刚打了镇定剂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毫无任何表情,看到秦钰的眼神毫无任何亮光,干得裂开的口唇颤抖地张开闭合,声虽小,但秦钰依旧听得清晰:“我们都是被上天抛弃,不配被爱的人。现在是我,下一个就轮到你啦。没有我,还有人会真正爱你、疼你吗?”
缓了一会儿,女人继续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我都解放了。我知道你跟那个男人一直都有联系,你要跟紧他,他是你的父亲,哪怕过的不如意,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秦钰有着不好的预感,没再忍着哭了出声,扑到女人的身上:“妈妈,我只要你。”
女人拉扯着手上的约束带,想要伸手去抚摸秦钰的脸,最后发现并不能,于是道:“你出去吧,我想睡会。”
“妈......”
“出去”
无奈之下秦钰只能出了病房门。
不久,一位身着西装的年轻男子走进了病房,看着病床上无任何生机了的女子,握了握拳头道:“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么伤人的话。”
女人听声就知道是谁来了,扯着嘶哑的嗓子道:“你以为我想这么说吗,我对不起他,甚至伤害了他,但不这么说,不这么做,那孩子会更快地忘记我吗?”
说着说着视线渐渐被泪水所笼罩,激动的情绪使得女子无法控制地咳嗽,剧烈的咳嗽一股红色喷涌而出,鲜血染红洁白的被单
“后妈不好当,继子更不好当,那孩子心软,性子却硬,他没回过国,我不知道他到新的家、新的环境会不会不适应,会不会受欺负。我更不知道你这个亲爹会不会变成后爸,那可是我的孩子。”
病床上女子挣扎着有,鲜血与泪水混为一体。
“他也是我的孩子”,秦臻道。
他咬了咬下唇,眼神坚定地保证道:“我和菀濡一定会照顾好秦钰的。”
.......
“希望你说到做到。”
女人的视线逐渐模糊,她抬手轻轻招手唤来秦钰,拉过秦钰的手,这是被音乐所磨练的手,她轻轻地吻上,表现地是那么得虔诚,“孩子,记住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不要回头....”
干涸的双唇一张一合:“你今天的曲目练了吗?”
秦钰摇摇头:”还没。“
“十一带了吗,最后在妈妈面前练一次,可以吗。”
秦钰点头,架起小提琴,悠扬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甚至整层病区。
她笑着,眼神中流入着欣慰与羡慕,努力地张口想说完最后的话:“我好想在拉一首小提琴呀,站在聚光灯底下,受万人瞩目。”
直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她的视线一直望向她的孩子,只想在走前将他刻在脑海中直到最后。
在那几天后的早晨,就没再看到清晨了。
“你生来是为古典音乐而存在的,这是你妈妈生前的原话。”秦臻走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桌上一本普通的日记本和一张银行卡“BNPPARIBAS”,那本日记本他始终不敢打开,明明没有任何的锁与密码,秦钰回神浅笑道:“妈妈,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随手将银行卡夹紧在笔记本里,丢在不易让人发现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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