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同名也未可知,但我一下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我宁愿自己是乡野小子,什么都不明白。
柴二疑惑地看着我,接着说道:“呐,你不会真的来自其他界吧?”
“怎么可能...”
直觉告诉我,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事!
“真的?”
他突然的靠近,让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碎裂的画面。
大雨滂沱的夜晚,电闪雷鸣。湿漉漉的长发落魄的黏在面颊,是太久未曾打理过被油垢纠结成一团的难看形状。
那时的柴二嘴角还未刻上皱痕,皮肤也未曾松弛。
淳水边的屋子也比现在新的多,至少屋檐的瓦片还保持着完整的样子。
柴二冲着门内说着什么,大张而迅速变换形状的口唇吐出的话语绝对是生气的。
是雷鸣雨声压不住的火气,但我一个字也没听见。
他摔门而去,空留伸着手也未曾这样衰老的元师。
“是你!柴东迩柴师兄!”
“嘿,看来我这逆徒也没被人忘记。”
“师父终究是心软的...”
“你别骗人了,那个老家伙,嘿嘿,她没得心怎么还会记得我这种小人物,也许、最多我当做蝇虫罢了...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跟在她身边受教,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自嘲着,有些无奈。
这让我无从接起。
撒更多的谎,我做不到。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离开了丙馆。
已经索然无味的我不想这一路只剩沉默,这样的机会怎可浪费。
“柴师兄,我是见识浅薄,不及您博闻强识,不如再多说说圣教的事?”
“圣教呀,你想听,那我们便去外面喝一杯?这里,多少有些不方便。”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单纯的吃茶之处便是要去地上,能见着天光之处。
我们坐进了小小的只有一顶竹帘撑起四角的街边茶棚,两杯淡的没了颜色的茶水,被收取了1个铜板。
“谁也不知道圣教是从哪处流传而来的,但三十年前,为了争夺江湖支配权,圣教便有一位代行者在本界行走。现在的宫主便是那位代行者,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许多人丧命他手。只要对圣教有一点点无理,便会失去性命,甚至毫无理由的,可以说完全都是杀名。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总是以半面示人。后来,圣教威名更胜,便有了这万春楼...即使别的不明确,但有一样,那位大人从成为束卫之后便每每都要传达的:抓捕所有异界来旅。那是会颠覆世界的坏分子,必须要抓回圣教接收审判。”
柴二多了两分慎重,也并不叫小二添水,放下空了的茶杯。
“也许你不认为它有多重要,可对于这个江湖,至少是万芳楼这个江湖,抓捕异界之人是优先于一切的。”
“圣教不管朝代更迭,士绅如何天子如何,那只是小部分人自娱自乐得东西罢了。而圣教在这个片区,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这样...独断专行,没有人反抗吗?”
“嘘、嘘!小声点儿!”
他偷瞄了一圈四周,透着一股子心虚,让我有些腻歪。
“柴师兄,不就是——”
他几乎用空杯子捂住我的嘴,禁止我在说什么。
“你小子可别给我惹事儿,看在你是同门的份儿上,我才愿意给你透露点儿消息。我不管你小子打哪儿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你打哪儿来还会哪儿去,我什么都没告诉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欢而散。
...
今夜是满月呢。
盛夏里,泡在如温水的光华之中,多了一丝寂寞。
我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元师连晚饭也没来的及吃,赴约去了霖香阁,空留我一人守门。
芳姐的伶倌按时出现了,手里拿着一只红灯笼,精巧的流苏随着湿润的凉风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