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哒!”
雨水毫无规律地打在楼外摩托车的塑料防水罩上,织满雨幕的透明针脚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惨淡的月色扎破云雾,直直地刺入这片秋夜的大地。
这幅场景在大学的那一天后无数次重现,我从潮湿的楼道旁扶着墙站了起来,把手中喝完带度数的汽水罐随手抛进大门口的垃圾桶里。
长时间在外坐着而浸染的雨水气息随着起身加重,我掩住鼻头不由咳了两声,一边上楼,一边按开了外套口袋里关机的手机。
在楼道外坐到了深夜,开门后的房间亦是黑黢黢一片。这套房子隔音一直不好,和着室外滂沱雨声中不时冒出几声尖锐的音符,我关上房门,在空荡荡的屋里窜着更显刺耳。
没有开灯,每晚都是同样的路线,这不到六十平的一室一厅因少有置物而显得宽阔,客厅或是卧室和小阳台相接处设着一张木桌——谢归时,像我早晨离开时一样安静待在座位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在腿间的平板电脑上敲着,电子屏幕上的黑白琴键成了唯一的光源。
他如今应该对平板软件上谱曲越发熟络才对。左手手指上的银戒随着动作散射着微光,而他的右手,则是被一副镣铐安然锢在了铁铸的一条桌腿上。
我走到背后,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只是百无聊赖地敲着琴键。
属于他熟悉的清淡气息令我有一瞬的恍神,我本能地向前接近,一只手从后将他搂过,将下巴抵着他的颈弯,深深地吸了几口。
某种刻在气味中的瘾。
开机后的手机在口袋里不断冒出堆积的消息提示铃,只有那新来的实习生才会这么难缠。我作没听见,张口就往谢归时颈边胡乱地咬,从耳骨咬到肩颈,复又往上含住他的耳珠,牙齿卡着那枚耳钉轻扯。
他也一直未曾发话,放任我在他身上胡来,直到我极度不安分地把手伸进了他的T恤里,从小腹一路摸索到胸膛,轻车熟路地把住一边乳尖抚弄起来。
在拇指揉搓中越发尖挺的乳头,是他全身敏感处仅次于下面那肉蒂的存在,稍稍拨弄便使得他清浅的呼吸加促,在平板上乱划的手指也有些不稳。
他的表面依然没有太大反应,而电铃仿若催命符一般响着,他也必然能听见。
我没理,只是在他颈侧啃吻和手中揉弄的力度大了些,目色深沉地落在他放置于腿上的电子屏幕。
“你玩了一天这个?”
这是他如今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为防他自由行动,右手被手铐死死拴住,平板上只有电子书与模拟器可供他消遣,联网但屏蔽社交,这原是我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不。”他的回复简洁。
我的目光顺着他圆润光洁的指尖在屏幕上游走,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沉默。
弹出的陌生消息铃,是他的。
社交软件上的聊天框滑出,我随之一怔,在他胸前把弄的手也无意识掐下。
他浑身一颤,没有出声,反倒是把手搭在一边,神色平静。
我心如扎了针的石头般沉下去,他逾矩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为自己下手过重而道歉。把手从他恤衫中抽出来后,我只想一个人离开再去静一静。
然而这一次谢归时并未打算让我走。
他那空出的左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度很大,即便修剪整洁的指甲仍然陷进我的皮肉,好似下一秒就要割开将我放血。
我忍着痛向他看去,他这次终于把头抬起来与我对视,额发下的黑色眸子澄澈而平静,我凭借着熟稔的经验判断他这一次是清醒的。
他抓住我却什么也没说,唇线安静地抿着,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垂眼看着他冷笑出声,内心郁积的冲动让我并未思考,当即跨近两步,只盯着他的唇下意识伸手,在他几乎本能的唇齿微张中将两指往他口腔深处探去。
这样的方式……我在心底自嘲地笑,拇指抵住他的下颌往喉咙里的软肉插着却并未松手。
那双冷淡的眸子很快就浮上一层朦胧的水雾,病态白皙的肌肤因呼吸困难而泛红,温热的口息急促地在我指间缠绕。
看着他双眼迷离的模样,我极力克制着冷静。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谢归时?”
他的身体因快感而微微发着抖,敛下的眸子望着我却格外恬静,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错觉,隐约中还有着一丝笑意。
一直都是这样……
我疲惫而机械地“给予”他这病态的快感,每当他露出那副瑰异漂亮而蛊惑人心的模样,就会让人如中毒一般丧失了神智。想要毁掉他,想要撕裂他,想要占有他,想要吃掉他,所有紊乱的东西都塞进脑子里,然后再度悲哀地意识到,我根本就拿他无能无力。
我选择把他锁起来,是否真的是一种错误?
一周前,我在公司的宁静被打破,当那自来熟的实习生被指派给我时,我这才发现自己远非想象的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