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甘棠出去后,潘氏还有些不相信:“礼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母亲请看脉案,这是周太医写的,如还有什么想问的,把周太医叫来一问便知,如今,梅儿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三个月,胎儿生的极好,而且太医说。”薛容礼眼里的笑浓的都要溢出来了。
潘氏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他们卫国公府等孩子已经等了太久,喜色问:“说什么?!”
薛容礼故意卖关子:“母亲一问便知。”
“你这猴儿,故意让你妈干着急是不是?”
“哈哈哈,我的亲娘,你知道的,周太医他们这等国手,三四个月上就可看出男女胎,梅儿怀的是个男胎!”
“真的!哎呀!真真是薛家列祖列宗保佑!你总算膝下有子了!快快,快让绮梅进来,让我好好看看!”潘氏高兴极了,下地,等不及丫鬟穿鞋,穿上软脱,干脆自己想去外间儿看殷绮梅。
被薛容礼按住:“娘,别这样,让她进来便是。”
潘氏强压住喜悦的心,见殷绮梅虽然美艳但形容气质端庄,看那丰腴的身形,那些不满也消散了不少。
殷绮梅此时只是强压着自己冷静,心里却凉透了一大半儿,完全是游离状态,凭着薛甘棠的搀扶才慢慢的给潘氏请安,又被扶起来坐在潘氏身边。
她耳朵里嗡嗡响着无数人的声音,都是恭喜她有孕的。
她怀了孩子,她怎么会怀了孩子?
一滴水仿佛滴破了石头,刹那间,这三四个月经历的事情犹如走马灯一幕幕闪过,她知道,她是被薛容礼玩弄于股掌之中,连身孕都被薛容礼给算计了。
秘药,出奶,怀孕,隐瞒,三个月胎儿稳时才告诉她。
潘氏问了殷绮梅几句话,见殷绮梅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也没怪罪,反而派人叫来周太医问。
薛甘棠以为殷绮梅累了,替殷绮梅说了两句,潘氏立即让人用软轿仔细小心的送殷绮梅回去,却留下了薛容礼。
“殷氏有孕,再好不过的事了,只是礼儿,新人的事你也要考虑了。”潘氏与儿子并排坐在罗汉榻上吃茶叙话。薛甘棠则苦涩的弯唇,告退去紫气东来院子看望殷绮梅。
女子一代新人换旧人,将来她这个秦王妃只怕也会如此。
薛容礼并不排斥纳妾,只是他不想再收旁人赠妾,闹出琥珀那种内奸的事情,要纳就纳来路正的,可靠的良家女或者官家女。
“你吃着这茶,觉得如何?”潘氏见儿子不沉迷女色,很欣慰。
薛容礼挑眉:“江南的菊花香片,似是贡茶,但陈年了,清香不足,冷甜凝聚舌尖不散,中上。”
“这是你五舅舅派人送来的,并不是贡茶,而是你舅妈茶庄上于地窖中秘法炒制成的。”
“赵家?”薛容礼眉梢一挑。
潘氏啜饮一口,优雅的翘着小指,盖上盖碗:“不错,你蕴莹表妹特意炒制的菊花茶,这泡茶叶的水都是她着人送来的一小瓮的松针上的雪水。”
“赵家的,赵蕴莹?”薛容礼脑海里出现一个并不算很美的形象。
年幼时候跟随潘氏回潘南王府娘家,看见过这个表妹,瘦弱瑟缩。
薛容礼皱眉,不甚满意,但转念一想,若是纳了个秀丽的,梅儿再不好受,倒不如凑合这个。
“赵家虽然落魄了,却也是正经官宦人家,与你舅妈有故,她们两姐妹,老大已经有了人家,剩下这老幺,你舅妈带她过府曾经见过一面,品貌俱全,人又如软玉温香,极其柔顺婉约,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并没有比殷氏差,与你收房做妾,正正好儿,也算咱们薛家不势力看人低的一番佳话。”潘氏看着儿子,语气虽然和缓,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命令。
薛容礼心内排斥,却也没拒绝:“好,母亲安排就是,儿子先回去了。”
他心中早有计较,不论是谁,一律不能进府,等他的心肝儿宝贝梅儿诞下长子,才能入府。如果不讨喜,干脆就一直放在外面,何时有喜何时收入府。
潘氏笑:“等等,你急什么?我派人给绮梅的东西还没收拾妥当,你一起拿了回去赠与她,表明我对她的看重,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您说要我纳了赵蕴莹。”
潘氏继续道:“娘不逼你,娶妻纳妾,和和美美,都得你情我愿,十月下旬是你五舅舅的生辰,你五舅舅升了从四品金郡督监,你该去贺喜,若见了你表妹满意,再以续后谈。”
“知道了。”
潘氏其实也觉得自家儿子配个落魄户有些委屈,想想:“前几日,你姨妈从宫里传话儿,钟贵嫔家里的小妹出身高贵,虽是个庶出的,如今已经记入钟贵嫔母亲名下,已经有了嫡名,从小当亲女养大的,与嫡出无二,正经伯爵府小姐,钟贵嫔只这一个妹妹,特意选进宫里陪伴左右,你姨妈说,钟小姐德容言功均是上上选,钟贵嫔和钟家对你有意,只求贵妾位,改日娘替你去瞧瞧,若好了,也纳进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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