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明也不好责怪杨如熠了，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眼帘又垂了下来，长长的眼睫上下打着架，又问：“困了吗？”
杨如熠现在的反应很迟钝，好半天才明白叶景明说的话，鼻音含糊略重：“……嗯。”
“坚持一会，回去再睡好不好？”
杨如熠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叶景明自己的房子离这更近一点，就决定回那，在车上的时候杨如熠一直昏昏欲睡，但可能是还记着叶景明的叮嘱，每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就会立即坐直，真的没有睡过去。
等到了地方，叶景明打开门，杨如熠抬头看了一眼，对他说：“走错了。”
叶景明愣了几秒才明白杨如熠以为他走错公寓了，笑道：“没走错，是我的房子，你上周才来过一次的，忘啦？”
杨如熠应该是没想起来的，但对叶景明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又“哦”了一声，跟着他进去了。
叶景明把杨如熠打横抱起来上楼去了主卧，打开灯的时候杨如熠又看了一眼：“你的房间？”
“嗯，今晚跟我睡好不好？”叶景明不太放心喝醉的杨如熠一个人在房间里。
杨如熠迟钝地思考了几秒，不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而是单纯地在消化叶景明那句话的意思，然后习惯性地顺从：“……好。”
然而叶景明刚要把他放到床上，杨如熠突然抱紧了他的脖子不肯下来，嘟囔道：“还没洗澡。”
怕酒气染到叶景明的床上。
叶景明说：“你先躺着，我待会帮你擦一擦。”
杨如熠还是不肯挨床：“不行，洗澡。”
叶景明有些好笑：“你都醉成这样了怎么洗？”
但杨如熠很执拗，居然又重复了一遍：“能洗，去浴室。”
叶景明只好把他带到浴室，打开浴缸的龙头放水，他把杨如熠放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平面上，趁着放水的间隙帮他脱衣服。
也不知道是现在没力气还是太听话了，杨如熠全程都没有任何反抗，乖乖顺着叶景明的动作把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肌群均匀平整的身体就暴露在叶景明面前，白皙的肤色透着酒精熏蒸出的微粉。
叶景明怕自己在这个时候起反应，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连忙小心把杨如熠抱进水里。
叶景明搬了张折叠椅坐在浴缸旁给杨如熠擦洗身子，杨如熠一直看着他，又不说话，叶景明笑道：“怎么这么盯着我？很好看吗？”
杨如熠居然真的点了点头：“嗯。”
这个反应倒是出乎叶景明意料，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问：“你喜欢我，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脸？”
杨如熠摇头。
叶景明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没想到杨如熠说：“都喜欢。”
叶景明有些意外，紧接着又问：“既然那么喜欢我，那能不能喊我声哥哥？”
听到这句话的杨如熠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半晌后作出了判断：“你不是我哥。”
意思是他不是杨如钰。
“可是我比你大呀，”叶景明哄骗道，“你想想，你哥比你大，你喊他哥哥，我也比你大，你是不是也该喊我哥哥？”
杨如熠低头想了想这个道理，好像想不出对错，但他知道这是叶景明说的，就真的信了。
他看着叶景明，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一下说：“景明……哥哥。”
他的声音原本是清冷的，现在被酒精烧得有些沙哑，但带着一丝懵懂，语气乖得过分。
叶景明听到这声都愣住了，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可能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他在想，杨如熠那么听杨如钰的话，也许很小的时候也像每个喜欢黏着哥哥的弟弟一样，时时刻刻跟在杨如钰身后，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哥哥”，或撒娇或依赖或委屈，眼里满是崇拜的光。
叶景明一时都不知道该嫉妒哪一个。
他靠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如熠：“再叫一声。”
杨如熠就听话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叶景明心痒得要命，心想要是杨如熠平时也愿意这么乖乖叫他哥哥就好了，一想到这，他觉得这方面还是更嫉妒杨如钰一些的。
叶景明觉得洗得差不多了，起身要去拿浴巾，结果他刚转过身，就被一只湿漉漉的手给拉住了。
仿佛是怕他不喜欢一样，杨如熠只轻轻捏着叶景明几根手指的前两个指节，力道小得几乎没有，如果不是手上的水湿热的触感叶景明几乎感觉不到，甚至一个不留神脱开都察觉不了。
叶景明被杨如熠这个举动弄得浑身一僵，他犹豫几秒，慢慢回过头。
杨如熠坐在浴缸里仰头望着他，水珠顺着打湿的发丝在脸颊滑落，像下雨天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让叶景明想起他冒雨来给自己送伞那天。
脸上一片茫然，隐隐藏着渴望，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一个看橱窗里昂贵玩具的穷孩子。
“……”
叶景明回握住杨如熠的手，探下身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喜欢我吗？”
这一次杨如熠没有回答了，只是一直出神地盯着他，然后小心地凑上去，在叶景明的唇上很轻地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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