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暑假,我回了一次以前的家。
因为沈佩病了,不是什么要死的毛病,只不过把我和沈时荔都呆过的那个地方切除了。
可能是因为冯伟光在这种时候还要出远门参加集训,导致沈佩内心脆弱孤独,她不知怎么想起了我这个女儿,非要我回去看她。
她整个人都枯萎了似的,缩在床上,像一片很薄很薄的叶子。
但我刚坐到她床边,她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责怪我来得太晚。
我用舌头顶了顶火辣辣的痛处,心想她这不是好好活着吗?还有力气打人。
她不断跟我抱怨,说就是因为生我的时候留下了病根,拉扯我们长大多么不易,这才导致她切除子宫,让她再也做不了完整的女人。
“子宫能移植吗?要不然把我的给你?”
我说完这句话,沈佩又给了我一巴掌。
我不理解,毕竟我说的是真心的。
“给我滚出去。”沈佩指着门。
叫我来的是她,叫我滚的也是。我撇了撇嘴,还是走出她的卧室,礼貌地带上了门。
我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离开了,沈时荔抱着一个很大的瓷碗走到我面前,对我说:“跟我来。”
我几乎没犹豫就跟上了她,我受她打压太多年,这是我的条件反射。
沈时荔带我去了她的卧室,她将门反锁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她的习惯,因为以前我经常试图打开她的房门,从未成功过。
沈时荔已经升入了本地最好的大学,这个房间则保留着她高中时候的模样。
白色的家具,白色的窗纱,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她自己。
她今天又穿的白裙子,细细的吊带压在锁骨上,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身。
她抱着瓷碗坐到了书桌上,脚搭着椅背摇晃。
我就坐在她的床上,几乎能看见她裙摆下的大腿根,而她毫无意识。
沈时荔从碗里掏出荔枝,剥去壳塞进嘴里,透明的汁水留在她的嘴角。
“你戒烟了吗?”她开始对我发难。
我随口撒谎:“戒了。”
沈时荔又抱着碗踩着椅子跳上床,她扯起我的手指闻了闻,板着脸说:“你骗我。”
我从她手里抽出手,搓了搓手指:“在戒,没那么快。”
沈时荔低头继续剥荔枝:“为什么抽烟?在外面不自由吗,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