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沈时荔不用饥一顿饱一顿,也不必再被酒醉的沈佩抽打。
所以冯伟光刚来的时候,我很开心。
可惜好景不长,沈时荔很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同我的生活也变成了地狱。
她百般讨好冯伟光,像要和沈佩争男人那样献媚,我头一次知道嫉妒是多么可怕的魔鬼。
只要冯伟光分给我一丝一毫的关心,她就会变本加厉地来折磨我,沈佩亦然,她争不过沈时荔,只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她私下里打我打得更重,将淤青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沈时荔继承了她的好演技。
人前,她还是以前那个沈时荔,她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家长眼里的乖女儿,同班男生的梦中情人。
人人都觉得她好上加好,只有我知道她多么表里不一。
我是她的出气筒,是她的靶子,是她最不喜欢的布娃娃。
她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我很差。
小学的时候,我不知道多少次在放学后被沈时荔关在家门外,只好拎着书包去找一张长椅或者石桌,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
太热了不行,蚊子太多,导致我身上留下很多抓破的疤。
太冷了也不行,冻得人生病。
有一年冬天我在长椅上睡着了,发烧到四十度,我敲门求沈时荔让我回去,门很久才打开,沈时荔端了一盆凉水出来浇在我头上,让我自己滚去医院。
她的脸上那么愤怒,我不明白,明明发烧的人是我,为什么浑身颤抖的人却是她。
初中。
同班的女生都恨死了要穿校服,她们在校服里面塞进时髦的吊带或者裙子。只有我,真心喜欢那件宽大的、蓝白相间的外套。
因为我没有其他衣服,我几乎所有像样的衣服都被沈时荔剪成了碎布,我反抗过,我还曾私下央求冯伟光给我买了条裙子。
晚上,我偷偷在厕所镜子前换上它,打量自己干瘦且疤痕遍布的身体,那条裙子并不适合我,它是纯白的,显得我更加丑陋。
正在我想脱下那条裙子的时候,沈时荔突然冲了进来,她发疯似地要从我身上扒下那条裙子,指甲刮在我背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她一边扯,一边对我说:“沈时枝你贱不贱!你为什么要穿裙子!你以为你配吗?你居然还去找冯伟光,你居然敢?”
我笑了笑,主动将裙子褪下来扔在她脸上:“我是不配,你喜欢,你拿去穿。”
只穿校服的我仍然不能满足沈时荔高傲的心,她不允许我的人生中有任何与美好相关的字眼。
有一天,冯伟光突然在吃饭的时候摸了摸我的头,夸我的发质好。
我心里骂了他一万句。
果然,到了晚上,沈时荔拎着剪刀走进了我的房间,我已经放弃抵抗了,被她按着剪了我的头发,她的手艺太差,剪的参差不齐,耳边短,脖子后面又有些长。
这样的发型,显得我整个人不男不女,也让我那张本来就暗淡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第二天冯伟光开车带我们去学校,在后视镜里看到我的脸吓了一跳。
因为我正死死盯着那面狭小的镜子,它照出沈时荔得意的嘴脸,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用手轻轻梳理着她引以为豪的乌黑长发。
到了高中。
我按照沈时荔的期望,长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人,留半长不短的头发,我不爱说话,每天穿宽松不显露任何曲线的衣服,虽然我也没什么曲线值得显露。
但沈时荔似乎还不满意,她劝冯伟光让我去学画画,这样我就得去住校,她也就不用再见到我这张讨厌的脸。
能离开这个家,我当然一千个愿意,但是学美术的代价高昂,冯伟光没有第一时间同意。
我不知道沈时荔用了什么方法,最终冯伟光还是点了头,我成绩不佳,他花了不少钱送我去读艺高,我开始住宿,彻底逃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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