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开始挺腰抽送,一次次送到最深处又决然抽出,仅余顶端,又开始下一次刺入。张胜海只感觉自己被巨大的肉刃劈成两半,柔软的内里被反复蹂躏。那人不久就找到了前列腺的位置,开始有技巧地磨弄。层层的酸软从尾椎漫上来,激出张胜海的泪水。
那人的挺腰耸动像潮汐洋流。他的生理反应,从前列腺液的分泌,毛细血管的扩张到瞳孔收缩,应和着地球的巨日消融、泥沙相合、狂风奔起。张胜海哭得雨天雨地,他软下身子迎合身体里的性器,希望挽留眼前的幻影。
不知什么时候起,抽送变得温柔。那人轻轻抹去张胜海的泪水,给了他一个吻:“想家了?”
“嗯。”张胜海泪水涟涟。发觉出那人想要抽离他的身体,又执拗地挽回:“别走,射在我里面。”
真正的别离往往没有纪念品。妈妈到各国出差,会给张胜海邮冰箱贴和玩具,有一天快递包裹再也不来,张胜海才发现妈妈已经不在。而今天不同,他至少得到了一点温存的留念,藏在身体里。
那人把性器拔出,伸手潦草地扩张了一下身后。又毅然朝着张胜海的性器坐下去。
紧致温热包裹下体,快感让张胜海发出低浅呻吟。他扶着那人的腰肢,感到他起起伏伏,用后穴吐纳自己。探进他的内里像藏进糖水罐头,温暖而甜蜜。反复的顶撞间,他摸清了那人的敏感点,小小的突起。只需用阴茎戳刺,便能让他发出快乐的低吟。
张胜海的感官也跟着升华,他和那人一起追寻极乐,暂时忘却了缠绕心底的苦闷。他作为凡俗之人,只需要多巴胺、肾上腺素,就能达成快乐的充要条件。他反复顶入那人身体,就像来到圣地麦加或冈仁波齐。然而宗教上的神圣对他并无意义,因为他早就背弃故土,逃离了宗教适用的场地。那么,张胜海究竟在找寻什么,他夜夜难眠究竟为了什么?一团又一团的幻光褪去,他只看见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张胜海像被点了火,冲刺升上夜空,迎来绽放——他释放在那人的身体里,自己也化为了新年烟花。他搂紧那人,呢喃着说,谢谢。
“不客气。”那人很礼貌地回答,“可惜我不久就要走了。”
张胜海露出幸福的微笑。他好奇地研究那人身上的每一块组织,询问它的名字。
“那这里是哪儿?”张胜海不好意思地探到那人身下,摸到了自己的体液。
“嗯……可能是韩国吧,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那人说,神情狡黠,转成笑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再一回神,怀中空无一物。
叽叽呱呱星,距离地球一亿亿光年,体量与地球相仿。这里的原住民主要是青色人形鲶鱼,还有少部分的外星定居者。这里不种黄桃,没有针心罐头,也不过年。唯一优于地球的地方,就是三小时工作制。
作为唯一的地球人,张胜海此刻很幸福。可能是由于性交的余韵,也可能是因为三小时工作制,我们并不清楚。
“为什么你这么开心?”
“因为是新年。”张胜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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