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私底下是董家产业,董泽俞再熟悉不过。对方刚走不久,无论通过哪条路都不可能这么快走到出口。董泽俞很确定,他不可能从会所溜走。
想到白津遥竟会主动穿女人的裙子,送上门给那家伙操,董泽俞心中怒火烧得浑身刺痛……抓住那家伙,得把他鸡巴切下来不可。
董泽俞满腔恶气,焦躁等了半天,迟迟等不到经理回复,不耐烦把人叫过来:“怎么回事?”
“董少……”经理擦着脑门的汗,“我调取了会所的监控……确实有个人从你包厢出来。但他出包厢不久,就莫名其妙从监控里消失了,跟见鬼一样,我派人找遍了会所也没找到……”
闷热的天气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夜晚,终于撕开裂口,起了微风。
听到脚步声,陈安书急忙转头,见严沉朝他走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搞定了?”
“是。”严沉在他旁边站住。江水沾染夜色,暗沉沉奔涌。
严沉之所以未被发现,是因为他一出门,就在监控的死角位置脱掉了帽子、假发和卫衣。他里面穿着一套会所的制服,从监控里看起来与其他侍应生没有区别。
陈书安推一辆餐车与他擦肩而过。
严沉将衣物丢进第二层的纸箱,又从餐车第一层端起托盘,佯装成服务生。会所一群警卫匆匆从他身边经过,其中一人还撞了他一下,那人吼他一句就走远了,根本没留意眼前侍应生,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陈安书说:“明天一早,我就带妹妹离开了。”
严沉嗯了声。
两人默然站了片刻。陈安书又说:“你说……我们的计划能成吗?”
“会的。”严沉望向波涛奔涌的江水。剂量他计算过,只要董泽俞碰,就不会出差错,而以董泽俞今晚被激怒的程度,不可能忍住不碰。
“即使有差错,”严沉顿了顿,“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你带妹妹离开这儿,好好过日子,之后的事都不用再管了。”
陈安书低下头,双手抓紧栏杆。
见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严沉问:“怎么了?”
陈安书迟疑几秒,说:“严沉……这是你最开始的计划吗?”
“什么意思?”
“比起你之前的做法,我总觉得你这次有些冲动……”陈安书摇摇头,“当面挑衅董泽俞,不像你做事的方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令你不管不顾也一定要尽快除掉他?”
陈安书话音落下,严沉久久没有接腔。陈安书转头,不由愣住了。
不知严沉想到什么,狭长黑眸垂低,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幽冷表情。
惊觉自己碰到了严沉不愿敞露的部分,陈安书连忙打住话头。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陈安书尴尬笑了声:“怪我多嘴,不多说了,总而言之……多谢你。”
“要不是你,”他叹口气,“像我这样窝囊的哥哥,是没能力帮妹妹报仇的。”
严沉看着他,神色没有以往看待陈安书时,那种对他连报仇都不敢想、不敢做的讥讽。他面容浮现一丝疲惫,缓缓说:“陈哥,带你妹妹重新生活,这座城市的一切,包括董泽俞,统统忘了吧。”
陈书安怔了怔,恍然应声好。
夜风夹杂江水的湿气刮在脸上,风势忽然变大,远处天际闪电明灭,隐约有雷声翻滚。
江水往后奔涌,陈安书看着看着,一阵头晕目眩,总觉得水面之下似乎有头怪物,依靠吸食这座城市的贪嗔欲妄而逐渐膨胀巨大,等待从水底一跃而出,将一切吞噬。
两人言尽,陈安书转身下桥,在街边拦住一辆出租车。
他坐进车中,车身一晃,街道断裂般传出异响,雨水撕开天幕骤然砸向地面。
出租车汇入车流,在此起彼伏的红色尾灯间挪动。陈安书转头,透过车窗见大雨之中,严沉仍然伫立桥上,高挑笔直的身形被雨水拍打,却定定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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