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韦筠走了后杜亭又等了两三个时辰,时日将近正午了,才瞧见卢照从房中走了出来。他打着呵欠,看起来颇为精神不振,但这位公子哥又一向是个精神不济的模样。杜亭耐心等候,直到打定主意人是不会再回来了,他才踏入房中。
等进到里头杜亭呼吸就是一窒。口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眼眶先红了。手握着门边无话可说。杜琓还以为是侍女,一抬头发现是阿爹,于是眼眶也红了大半。
“阿爹。”杜琓抽噎着说。也不顾自己浑身赤裸,踉跄着就爬起来想投到杜亭的怀中。被单从胸膛中往下掉,露出的一片狼藉让杜亭几乎想别开眼睛,但他快步走过去,手张开了,将壮实的青年揽到了自个儿怀里。“嗳。”杜亭说。然后由着杜琓在他怀中嚎啕。
可怜的孩子。他原是想攒着钱的。他知道杜琓估计这辈子都没法像寻常男子那样和人结婚生子,但他总攒着钱,想着就算不能明媒正娶一个姑娘,却也总能找到一个愿意和杜琓一块儿搭伙过日子的。却没成想会落得这样。杜亭一时恍惚,摇摇晃晃地险些踉跄。他也没休息够。现在也正浑身上下不舒服。
眼看着这一个大小伙子在他怀里哭成这样。杜亭全没了主意。又如何是好呢。他抚摸着杜琓光裸的背脊,心中一片惶然。
“哟。你在这做什么呢。”一声轻笑传来,杜亭感觉到手下的脊背一下子绷住了。“阿爹。”他听得杜琓低低地叫了一声。眼下卢照正倚在门框边,笑看着这一副颇为动人的场景。
杜亭不知道自己面上露出了多警醒的表情。但卢照反而嘴角咧地更大,杜琓畏缩地低下头,几乎是一副想要把头埋进杜亭胸膛的样子。卢照歪头打量,“我是不知道韦筠怎么想的。但我反正对你是提不起劲。老成这个样子。韦筠难道眼瞎不成?”卢照敛了笑,“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凭什么对我的人动手动脚。给你点面子让你自己出去,不然别让我对你不客气。”
“阿爹。”杜琓低低地唤。手指攥紧了杜亭的手腕。
杜亭的心中一阵抽疼。但他没得法子。杜亭一根一根地掰开了杜琓的手指。口中呼吸一窒,险些掉下泪来。“乖。”他低声对杜琓说。然后抽身离去。
卢照依旧倚在门边,瘦高的个子显得气势汹汹。杜亭屏住气从旁经过,他听到了卢照嗤笑一声,抑或是没有,但他听不分明,只因杜琓终于嚎啕大哭。
“哭什么!委屈你什么了!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卢照不耐烦地吼道,扇上了木门。
他没有爹也没有娘。只有这一个将他捡来的认作的阿爹,而眼下这个阿爹抛下他了。杜亭惶惶地想,一时感觉脑子泛空,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直到园子中的一个小姑娘扯住他的衣角,闹着让他给画纸鸢,杜亭才勉强提起一个笑。
卢照心中又不耐起来。原先杜琓全然做出了一副贞洁烈女碰不得的姿态让人心烦,像是一碰他他就要咬人似的。现在他也不喜欢,使劲哭,一个劲地哭,还不是原先被操舒服了才有的那种哽在喉头的啜泣,还是嚎啕大哭,俨然跟个小孩子没两样。卢照把被单扯开,本来心中不耐,但瞧见杜琓一身遍布青紫的壮实皮肉,心中又有些发痒起来。
杜琓整个人蜷成一团,同个幼儿一般,但那紧绷结实的脊背和胀鼓鼓的大臂,让卢照的脑子里又浮现了抚摸时那弹性柔韧的触感,他轻叹一口气,小心地爬上了床,贴在了杜琓旁边,杜琓的身体更是紧绷,卢照却一时没有动作,他挨蹭着搂住了杜琓,然后将被单拉上。
怀中是一团柔软柔韧的肉,卢照将下巴压倒对方肩膀上时兀自想,他环住杜琓的腰,手强插自弯曲的腹部,抚摸对方结实的腰肢,杜琓哆嗦起来,这次却连抽噎也无。卢照的心中升起了一些怜爱也似的心情。他只觉得这样也好。细细思索之下,他发觉他是喜欢对方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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