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不耐烦地揭秘答案:“是夏萤小姐,她说你这里有驱鬼辟邪的业务。”
“居然是夏萤啊,这么说你就是赵伟?嘿,果然像是个大学生。”
夏萤小姐已经和这人提过他了吗?赵伟一怔,心中涌起点涟漪,神情也似被春水消融的冰块般出现了些微缓和下来的痕迹。
“那么就来说说你的委托吧,小伟同志。“虽然无法隔着墨镜看到男人的双眸,赵伟却仍从他磁性的声音和五官构成的表情中感觉到了长者的慈祥,这份宽慰感驱散了他长久以来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使得他终于能够说出这段时间发生在他身上的恐怖事情。
事情得追溯到三个月前某个烈日灼烧的上午。
A大的男寝在校区偏僻的把脚处,距离哪栋建筑都可称得上是“跋山涉水”。因身体不适提前请假回宿舍的赵伟不得不抄学校食堂后面的近路,那里只会途径一座还在装修的教学楼,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经过的。
赵伟本来是按着胃部、低着头急匆匆往宿舍里赶,却在穿过捷径两旁伫立的青翠柏木林时,突感一阵视线。他困惑地抬头四下张望,附近除了他以外并无人影,现在又是上课时间,想来也不会有人出现在这条小路上,于是赵伟又转头看向一旁矗立着的教学楼。这教学楼的修缮一直是磨洋工,也不知是因为学校和施工方没谈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从赵伟大一刚入学起就颓圮地站在这儿,一直等到了大三都没出现什么大的进展。
今天也是这样,烈日灼烧下的楼呈现出一种惨烈的灰白色,闭合的窗户玻璃映照不出任何颜色,只是阴沉地掩盖楼内的一片漆黑。绿化做的很好的学校却连一块草地都不愿施舍给这里,废楼脚下踩着的是大面积黄土,风吹时甚至有细沙扬起,衬得废楼活像出现在花园中的荒漠。
没有建筑工人在这里施工,那么到底是谁在看着赵伟?
被这种思虑牵引,赵伟放慢了脚步,视线顺着一层一排窗户向上,到了二层,三层……
赵伟看到了一个人。
废楼四层的某扇敞开的窗口里站着一个青年,戴着眼镜,外貌普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伟看。在注意到赵伟的回视后,他的嘴巴突然弯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弧度。赵伟不认识这个男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栋废弃教学楼中,但他仍选择点头示意以礼貌性地回应这份笑容。
男生好像因此感到高兴般,左右摇晃起身体。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赵伟本想停下脚步再好好看看,却不想胃部的疼痛突然加剧,让赵伟几乎得弯下身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冷汗顺着额角往脸上滑,此刻再也无心去思考其他事,只是一路踉踉跄跄跑回了宿舍。
赵伟在宿舍床上一直昏昏沉沉地躺倒了晚上,同寝室的兄弟下课回来后带他一起去了医务室,经检查才发现是急性肠胃炎且有些脱水。于是校医给赵伟开了点口服补液盐,并告诫他这段时间注意饮食,如果情况恶化及时去外就医。晚餐吃了点舍友买来的白粥后,赵伟的状态渐好,他一片混沌的脑子里总算能想事了。
“我今天上午在废楼那边看到个男的。”赵伟把喝空的圆形塑料盒往旁边一推,对舍友们说到。
“啥?施工队的吧,有人又咋了。”临铺的钱逢春不以为意。
“我怎么记得废楼有半年多没来人干活了。”对床的申山从碗里把花椒挑了出去。“难道现在又心血来潮干起来了?”
“……不是施工队的,是个和咱们差不多大的学生。”赵伟努力回忆上午看到的画面,本已消失的怪异感突然又顺着背脊爬了上来。他想起了男生的笑容,惨白的皮肤,和……左右晃动的身体?
“他不会是在废楼那里上吊了吧?”
此话一出,寝室顿时安静下来了,寝室内赵伟以外的两人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你讲真的?”
“……只是猜测而已……算了,当我没说吧。”赵伟站起身走向盥洗室,准备洗洗就上床睡觉,留申钱二人坐在桌前面面相觑。
充足的睡眠往往是虚弱身体重要的恢复手段之一,赵伟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等他醒来时已经是11点,上午最后一节课都要结束了。
赵伟正坐在床上穿袜子时,申山从宿舍外回来了,他拿着公共选修课的书,神色严峻。
“你醒了。”
“刚醒,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学生在废楼里上吊自杀了。”
此话一出,当如雷击,赵伟电光火石般地回头看向申山,仿佛想确认他是否正在同自己开一个极为恶劣的玩笑。
“今天早上起床后,我仔细想了想你昨天说的事情,越想越奇怪,于是就打电话给咱们辅导员简单转述了下,你看,近些年不光咱们专业,很多领域的就业都变得困难了不少……我想,是不是有学生压力大了一时想不开了呢?和辅导员汇报完后,我就和大春一起上课去了,本来以为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结果今天上午学校里来了一大帮警察和殡仪馆工作的人。”
见赵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申山犹豫了下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但是,有件奇怪的事得告诉你,阿伟。刚才警察找我问话的时候告诉我,上吊身亡的那个男生,已经死了有一星期了,那……”
昨天在四层对着你微笑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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