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拿课本“咚咚”敲了两下黑板,把偷摸往后看的人的脑袋都扯了回去。
“都看什么呢?这么好看。想看都到后面站着看好吧。”
白勺眼睛看着黑板,心思却全在教室后面。
过了不到一分钟,余光瞥见班主任从后门出去了。
终于挨到下课,白勺回头看刘锐意,刘锐意依然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像失手杀了人的罪犯,充满了负罪感,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想法,这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到了放学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放学了,以为还有一节课,所以坐着没有动。后来看到所有人都起身往外走,才觉得不对劲,看向班级后面的挂钟。
十一点四十,放学了。
刘锐意从桌子上直起腰,拿下校服外套,捋了一把压在额头上的刘海,淡漠的目光和白勺的对上,眼里没有睡意。
白勺心虚地错开视线,弯腰从书包里拿走读证和手机,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但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发现刘锐意坐在座位上还没走。
中午放学人总是走得特别快,就这不到三分钟的功夫教室已经没人了。
刘锐意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背靠着墙,双手环胸,看着他。
这兴师问罪的姿态让白勺站住了。
“你说的吧。”刘锐意问。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疑问。白勺呐呐地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和吴轩轩聊天,不知道你哥就在我们后面。”
刘锐意脸上瞬间更加没有表情,目光冷了。
白勺反应过来,忙解释:“我们不是——”说到这里,他一下顿住了。
不是什么?不是背后议论你?说你坏话吗?那是怎么说到你白天整天睡觉,说你走读的呢?
他这一顿顿坏了。白勺如果直说,虽然显得有点假,但也还好,因为他的形象其实一直都挺好的,刘锐意未必完全不信他。他这一顿,却顿得他像是心里有鬼。
刘锐意看着白勺,站起身,“不要再让我发现你管我的闲事。”
说完,刘锐意手里捏着外套,直接往外走。
白勺被刘锐意的冰冷定了一下,在原地呆了一秒,看到刘锐意往外走,觉得再怎么样也绝对不能被这样误会,立刻追了上去。
走廊外面也没有什么人了,刘锐意步伐很快,白勺小跑地跟着他,急急地说:“我们没有说你坏话,之所以提起你是因为我说你难接近,你白天总睡觉我跟你说不上话。”
刘锐意看也没看他,没有表情地看着台阶,脚步不停地下楼梯。
“然后吴轩轩奇怪你为什么白天总睡觉,我不知道,吴轩轩就问你是走读还是住宿,我说走读,然后吴轩轩让我直接微信问你,所以我昨天才给你发了微信问你在干嘛,之后我们就一句话也没谈论过你了。”
白勺一直看着刘锐意的脸,跟着他的步子“哒哒哒”地下楼梯,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脚下的台阶。怕刘锐意误会,白勺说得很快,面子也没要了。
两人这时已经下到这层最后一级台阶,旁边就是转角,刘锐意没有回应他,往转角走。
白勺抓住刘锐意的胳膊,有些急了,“我真的没有乱说。”
白勺只是抓住刘锐意的胳膊,并没有拉刘锐意,但刘锐意被白勺一抓,就站住了,转头看向白勺。
白勺也跟着停下来。
刘锐意冷漠地看着他。
“不要接近我,”他说,“我讨厌你接近我。”
白勺一下呆住了,手不自觉松了。
刘锐意有一双明显的三角眼,下三白,眼头隆起,眼尾向上,双眼皮的褶皱顺着这个轮廓深深地陷进去,两道浓密的眉毛往下压。
白勺看过面相书,书上说,有这种眼型的人,个性好强,意志坚定,善于谋略。有事业心,但野心勃勃,极端自我,听不得不同的声音。
说,目有三角,其人必恶。
白勺看着这双眼睛,脑子里是懵的,那一瞬间也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丢人,更剧烈的情绪在来临之前就被抽离了,所以白勺只是觉得丢人,剧烈的丢人。心脏也有一点钝钝的痛,不是很痛,就是钝钝的,像是没有情绪的那种钝。
刘锐意说完,转身往转角走,袖子从白勺手里滑出去,白勺手指下意识收了一下,抓了个空。
下一秒,刘锐意走过转角,消失在白勺眼前。
两人之间隔了一堵墙,刘锐意在墙那边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白勺在墙这边呆呆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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