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是在周一才知道吴锟离开的事情,季笺在周天和吴锟交接了工作,小伙子抱着自己的物品离开了出租屋。
第二天凌邛来的时候,下意识骂出了声:“操,等领完工资才立刻走人,他怎么……”
“凌邛。”
屋内还没有别人,季笺手里拖拽着鼠标给一件铜器上遮罩,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却仿佛已经看到了凌邛难看的脸色。
“毕竟干了近一年,拿钱没有错。”
“可是……”
凌邛还想说什么,就看季笺抬起头道:“没什么的,很正常的事情,今天你监工,我和言涯他们去做动作捕捉。”
联系的动捕团队约的是下午见面,之前为雁翎自己做出来招数技能设定还是能叫人一眼看假,这回有了众筹的资金,季笺终于可以联系上一流的动作团队。
只是出租屋气压极低,空出来的一个位置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季笺从外面回来时屋内无人说话。
闻椋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应酬的时候就会早些来,一个人坐在餐桌边默默处理自己手里的工作。
现在工作室肉眼可见的忙起来,凌晨一点凌邛瞪着两只眼睛熬进度,其他人都已经纷纷扛不住了要撤退,加班靠自愿,季笺不给他们压力,谁先走都无所谓。
工位剩余的位置多了起来,闻椋却突然站起身,搬了笔记本坐到了离季笺最近的位置。
季笺手里鼠标一顿,笑了笑,调出微信敲了一行字说:“太晚了,我这边有活儿要优化,明天必须发给外面的团队,要不你先回去,今晚我住这里就好。”
闻椋手机震动,紧接着回复过来:“不走了,我也在这里睡。”
季笺回复道:“可是没地方。”
这里哪有位置,卧室的折叠行军床季笺翻个身就能掉下去。
“车里后备箱有露营简易床,两个小时前顺便订了一张一米八的新床,明天过来装。”
一米八……
那季笺卧室真的只能剩床了。
凌邛赶完最后的模型,长舒一口气出了渲染,立刻哈气连天道:“明天我中午再来,困疯了。”
深夜四点的出租屋只剩下两人,闻椋把露营床搬了上来收拾好,满意地把两张床并在一起。
季笺抱臂倚着门框无奈地问:“明天你八点不去上班?这样能睡几个小时?”
“年底项目都收尾了,KM之后的事情也有人接手,明天几乎没什么事。”闻椋上床掀开被子,拍了拍床面道,“八点动捕开工,六点出发,你还有两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很久没有睡腰疼的行军床了,季笺好一会儿才堪堪睡着。
现在不像以前二十出头的年纪倒头就能睡,心里装着事儿,反而熬了夜就睡不踏实。
半梦半醒里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穿着校服手里搬了很多的书,把卷子铺在季笺面前点了点纸面,惜字如金道:“做。”
大概是升高三前的暑假,小尖班的人都在备战国赛。
学校的假期已经开始,他们考完了一场例行公事的期末考试,随后便进入假期。
闻椋的父母还是没有回来,那个时候君瓴已经很有名气,但仍旧是项目关键的年份,闻平潍和妻子陶颂忙得不可开交,只能把闻椋一个人扔在华中旁的房子里。
暑气正浓的上午烈阳高照,季笺叼着根棒冰站在屋里收拾东西,又扬高了嗓门给季纬说:“爸!我中午不回来吃了,去椋哥那里!”
季纬急着去上班,但看见一大早就吃棒冰的季笺还是皱紧了眉头,扶着鞋柜一边穿鞋一边骂:“早饭不吃吃冰棍,你是铁胃吗?”
季笺摸了摸头,把书包甩到肩上和季纬一起出门,但舍不得扔掉棒冰,拎着钥匙串说:“这不太热了嘛。”
两人匆匆下了楼梯,季纬拉开车门道:“上车,先送你去。”
闻椋开门时季笺的棒冰还剩最后一口,看见这人不知死活大早上吃冷饮闻椋下意识皱了皱眉。
他今天才从学校回来把宿舍的东西彻底搬空,身上校服还没脱,从箱子里翻出来题册和卷子拿到沙发茶几边。
落地窗外眼光刺眼,照在丛木绿植上两下就把它们晒的发蔫,从这里能看到小吃街的一隅,只是热气逼人缩在空调底下,外面街道更显得空旷。
“你今年是双料是吧,数学和化学,怎么不再参加个物理?”
季笺把棒冰壳子扔到垃圾桶,盘腿掏出了自己的物理卷子。
闻椋已经提起笔,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没时间。”
卷子的错题还没有纠,季笺拿着剪刀边剪边说:“啧啧,我想不明白的物理题都得问你,你要是参加了那不得给华中来一个三料冠军?”
闻椋静静听这个人插科打诨,随手拧了一圈桌子上的计时器:“半个小时,错纠不完后果自负。”
“……”
太阳从东西移,客厅的纱帘也拉了起来遮阳,屋内冷风开的足。
中午点了个米粉送到家里,季笺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教学视频架在书摞卷子上,闻椋端着水杯走过来打开午饭问:“这是什么?”
“嗯?半鸡半馕米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