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这句话说出口以后,闻延寒却难得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枯叶心中一惊,只当是这位魔主终于懂得及时行欢享乐,闻延寒却在这时开口沉吟道。
“只有凡人生命短暂,转瞬即逝,对么?”
这是显而易见的,枯叶闻言仍是心感一头雾水,只得点头称是。
在他话音落下以后,远处那几位扭动着腰肢,婉转承欢的妖修,忽然皆是像被扼住喉咙一般,白眼上翻,身子歪斜着昏死了过去。
知晓这异常状况的源头是来自于何方的枯叶,转头惊愕地盯着自己的主子。
也不知这位魔主忽然吃错什么药,眼中黑云密集,一阵强势的暗流涌动于整个大殿之中,在场中人但凡是修为低下的,都没撑过几息便倒头眩晕。
其余几位魔主被扫了兴致,寻见汹涌的魔气源头之时,本想转头来寻闻延寒,冲他兴师问罪几句。
没想到这罪魁祸首却早已离了主座,不见身影。
闻延寒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紧皱着眉头,只顾朝人界的方向赶去,宽大的玄色袍袖也在那无限外溢着的魔气之下猎猎翻动不止。
掠过山间与森林之时,连蛰伏其中的高阶魔兽,都要惊颤得俯下身子,不敢动弹。
他活了这么些日子,居然还是能够轻易被仇人愚弄。
裴苏当年根本没有死。
“呵……”
闻延寒咬牙。
往日梦中种种景象,此时再次浮现于他脑海之中。
纤细伶仃的手腕,因难耐承欢而弓紧的雪白腰肢,倾泻而下的乌黑如瀑的青丝,还有在那其间偶尔闪过的,虽是难以辨认,却显得极其不和谐的一缕银光。
那是一根白发。
只有凡人才会生出白发,他竟连这一点细节都忽略了。
若自己的梦境只是源自仇恨的无限执念,那么,裴苏也应当始终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可那位医术极佳的魔修也曾疑惑过,既已堕魔,又怎会有梦境的存在?
因为,那一切都不是梦。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裴苏这家伙并没有死。
虽然还不知晓其中具体缘由,但闻延寒在梦中所窥见的,也应当是近日裴苏的所闻所想。
他的师兄,当年铸下那般大错,不仅没有身死道消,甚至全身而退,在凡间将日子过得无比快活。
身上留着不知是什么男人的吻痕,日夜寻欢,躲藏于那一方偏远地界,同心上人诉说衷肠,好不逍遥!
人间百年不过弹指,此后意尽,转世投了胎去,往事前程便如过眼云烟般散去。
闻延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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