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威胁似乎奏了效。
闻青禾吃完饭，回到床上睡了一觉，起来后仿佛接受了现实。
“我想回公寓拿点东西，”Omega垂着头道，“不是说要住在一起吗？我的东西还在那边。”
“我可以买给你。”楚啸南坐在床边，揽住Omega的肩膀。经过前晚和早上的冲突，他不敢逼迫太过，于是又说，“想去就去吧，早点回来。”
“嗯。”闻青禾点点头，让对方在脸颊留下一个吻。
楚啸南把他送上车子，接着回到诊所，打开了营业的小灯箱。两人隔着窗户凝望了一眼，Alpha做出了“早点回来”的口型，让他快去。
闻青禾缓慢地把车子开出巷口，看到来往人流，恍如隔世。他把车开到了公寓楼下，停了十分钟后，再次启动了引擎……
两小时后，楚啸南感到事情不对劲了。虽然定位器显示闻青禾的车还在公寓，但对方的手机显示关机。他微微焦躁地在房间里踱了几圈。
说实话，他不怕闻青禾去报警。他已经等了六年，被送去内审最多是再等几年，换个地方服役。况且，如果闻青禾想报警，早上在诊所是更好的时机。
又过了半个小时，闻青禾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在哪？”楚啸南立刻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猛烈的风声，似乎不在城市。
“我在峡谷区。”
楚啸南一下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峡谷区是州界附近的着名旅游景点，距离州首府大约200公里，闻青禾竟然一路开到了那里。那里偏远荒凉，连个放羊的也没有，更别提摄像头了，对方估计也绕了好一阵才找到有信号的高处。总之，楚啸南就算现在联系直升机去找人也来不及。
说着，闻青禾给他发来了几张照片，画面里是幽暗阴沉的天空和大片红色砂岩。
“你去那里做什么？”楚啸南吼道。峡谷外只有两道简陋的金属围栏，中间的缝隙可以轻易钻过，每年有不少人在那里失去生命。
“你不能威胁我，”闻青禾道，“你不能威胁我做不想做的事，我没有对不起你。啸南，如果你坚持这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楚啸南有些慌了，他让Omega打开视频通话，对方打开了。画面里，闻青禾穿着单薄的衬衫坐在峭壁旁的一块巨岩上，长发吹得飞起。身后的车子停在一旁，背景苍茫广袤。
“小禾，别坐在那里！到路边去。”楚啸南鞭长莫及，他不知道闻青禾会做出什么。
“你不能威胁我，强迫我。”闻青禾又重复了一遍。
Alpha深吸了一口气。
“到车子里，好吗？”他说道，“我们什么都可以谈。”
闻青禾回到了车子里，砰地关上了车门。楚啸南明白对方并非真想结束生命，而是跑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方和他谈条件，这让他稍微安心下来。
“你想要什么？”Alpha先开了口。
闻青禾像在一天里瘦了一圈，他双眼通红，看着屏幕，“第一，不能再对我下药，不能强迫我的身体。”
他接着道，“第二，不要拿罗家人威胁我。你对他们能用的手段有限，否则早对他们动手了，不必等这么久抓到把柄再设计他们，所以，拿他们威胁没有用……我、我知道你不愿意手上沾血，啸南。”
这句话先硬后软，说到了楚啸南的弱点，他确实不愿意手上沾血。
这或许是因为特安局的工作已让不少人死于他手，又或许是出于医者的慈悲，又或者是为了避免法律制裁，楚啸南从不打算对罗家使用暴力私刑。
“还有么？”Alpha看着对方屏幕中的脸。
“第三，我……”闻青禾停顿了几次，让楚啸南明白这会是个非常困难的议题。
“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让我害怕。”这是第三个要求。
楚啸南在小诊所内踱了几圈，脑中盘桓了三、四个策略。
他可以说些软话让Omega放松下来，然后等对方回到城里才开始真正的谈判，但这样做有些欺骗的意味，虽然能占一时便宜，往后会激化矛盾。思来想去，楚啸南决定说实话。闻青禾既然能回到车内，那么情绪是比较稳定的，他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同意你第一个要求，我不会胁迫你。”他缓慢地说，安抚对方的情绪，“第二个要求，我保留意见，我不能立刻答复你。至于第三个，我希望你能和我住一段时间，只是希望，我不会强迫你，小禾，我保证昨天和今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车窗外狂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