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遇袭受伤,罗钊头一次在公寓连续住了两星期。
罗子渊打电话给二儿子问了情况,之后所有事情交给了周管家。周管家在罗家工作超过三十年,看着三个孩子长大,大事小事操碎了心,一定程度弥补了家里缺少女主人的不足。他给罗钊找了佣人去公寓,白天做饭打扫;他还安排了家庭医生每天确认Alpha的伤情。
遇袭后,罗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无数亲友和商业伙伴发来慰问信息,他应酬到厌烦。而闻青禾不一样,Omega似乎不单在照顾他,还能理解他。
罗钊从小身强力壮,和哥哥打架从来没怕过,这样的人其实很担心身体崩盘后沦为依赖别人的废物。闻青禾不仅能帮他洗身、换药、穿衣服,还会像受惊的小鸟般请求他做一些事情,大大满足了他内心的价值感。
比如最开始的几天,闻青禾会问:你能陪我下楼走走吗?
罗钊心生疑问,因为闻青禾原来很少提议一起出门,即使饭后买东西或散步也是一个人。但看到Omega望向夜色的担忧眼神,他便猜想对方是经历袭击之后心有余悸,不再敢一个人出门了。这很好理解。他的小妻子需要保护,这种时刻怎么能退缩呢?Alpha的荣誉感在召唤他,罗钊欣然同意。
走到大门口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罗钊看着街景,忽然之间时空仿佛静止,公园袭击那日凶手狰狞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脑海。
“学长?”闻青禾察觉到了他瞬间的失神。
罗钊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仿佛置身当时的险境,他挽着Omega的胳膊猛然收缩。
“深呼吸。”Omega的声音清晰平稳。
他们往门里退回了几步,闻青禾意识到对方正在经历应激反应,“我们已经回家了,我们很安全。”
罗钊迫切地想抓住现实中的什么东西,让身心投入此时此刻,而不再漂移回遇袭的瞬间。他挽着闻青禾的手臂变为十指紧扣,忽地把头埋进对方脖颈嗅闻着,对方的气息好像看不见的丝线一样把他的意识拉回现实。他顺着引导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感到心跳逐渐平缓,手上的冷汗也少了。
过了几分中,两人再次尝试出门。他们像第一次学习游泳的小鸭子般左顾右盼,缓慢地把脚踏出大楼,再缓慢地下了台阶。
什么也没有发生。袭击之后,城市治安空前的好。
闻青禾去便利店买了点文具和饮料。罗钊挽着妻子,向三百米外的公寓行去。
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能走得更远一点。两周之后,他们去了公寓附近草木葱郁的小公园,之前,两人选择对这类与遇袭地相似的场所绕着走。
罗钊听专业人士讲,这种状况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对于差点被捅死的自己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闻青禾经历过战场,对处理这种事有一定的经验,并且可能由于没有正面应对杀手,出现的应激表现比他轻一些。令Alpha意外的是,两周以后,虽然他们对街道和绿地的恐惧大大减轻,但闻青禾依然会紧紧贴着他。
罗钊头一次见到这么粘人的妻子,心里泛出了微妙甜意。他和闻青禾也算同生共死过,养伤期间,闻青禾每天帮他擦身体、洗头发、换药甚至穿衣服,即使是真老婆也不一定比这个假的更耐心、更体贴了。这种每日相处的善意是装不出来的,之前罗钊总提防这个敢假结婚Omega心机深,现在看来,可能是心存偏见。
拆线几天后,罗钊立刻把这个假老婆摁在床上操得软烂。
禁欲十几天,存货不是一般的多。第一次射完后,结也不急着抽出来,他借着侧卧的姿势抱住在怀里喘息的Omega,又顶了几下。
闻青禾被他摁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抖着屁股缩在Alpha怀里抽泣。罗钊为小妻子理理头发,露出颈侧的咬痕标记,在那里狠狠吮吸了几下,一手绕到对方胸膛揉捏小小的乳头。
“别……”Omega求饶道。罗钊的巨物卡在他身体里面,一跳一跳的,搞得他肚子都震了起来。他的乳头早被咬肿了,捏起来又疼又痒。
罗钊笑着松开吮咬颈侧的牙齿,下身再次蠢蠢欲动。结缓解后,他把Omega压在床头板上,不急不慢地扒着臀肉完成了第二次,这下对方可被完全灌满了。
“乖。”罗钊揉揉对方的头,他的小妻子眼泪汪汪,惹得他想再欺负一回。他把Omega揽到自己怀里,轻轻亲了亲眼角的泪痕,刚交合完的Omega身体酸痛,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身上任他亲吻。罗钊亲够了,拉开一点距离,心里想到“续约”的事。
“以后你真想一个人过吗?”
闻青禾似乎还在失神。等了几秒没回答后,罗钊说了下去。
“我们就保持这样,好吗?”
他捧起对方的小脸,说明意图,“今年秋天我们不走协议了,你也不用搬家,就住在这里,我们还和原来一样。你觉得……怎么样?”
闻青禾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罗钊看向他的眼睛明亮温和,让他相信对方没有恶意。
“你是说不离婚了吗?”他问道。
“是啊。”罗钊再次把他摁到怀里抱着,“不离了,我们继续过。”
……是吗?
闻青禾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的脑中浮现出了楚啸南的身影,这两个月以来,他一直不时想到对方,但对方暧昧不明的态度令他恐惧。尤其是上次诊所见面后,他仿佛被唤起六年前对方一走了之后那段最无助的体验,而大脑已经把楚啸南与痛苦联系在一起了。大概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最近会特别依赖罗钊,并且罗钊救了他,他很感激。
“怎么突然这么想了呢,学长?”Omega问道。
“我们在一起不好吗?”罗钊反问。中途毁约不是什么好事,因此罗钊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强压下急切,询问意见。
“你是怎么想的,青禾?”
“如果再结一次婚,我会选择我喜欢并且也喜欢我的人……找不到就算了。”
他的声音渐小,直到句尾陷入无声。这句话听着像中学生的梦想,但他早已过了上中学的年纪,因此闻青禾越说越羞耻。和罗钊结婚近两年,他说不上快乐,只是摩擦尚可忍受。而对于那些摩擦和忍耐,他都认为是为了外在因素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苦果,他自食其果。
“但是学长,你不喜欢我,我知道的。”他话锋一转。
罗钊有点尴尬,原来他之前的态度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