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01
丁京辞睁眼时，一绺天光钻进窗帘缝隙溜进来。iPad屏幕灰暗，翟清焰沟通着工作。衬衫透光，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倒成了明暗最好的边界，腰身劲瘦，身段邤长。
他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快用词简，丁京辞就静默着看他，一声不响。
没几分钟就结束通话，翟清焰转身，才发现注视自己的人。他几步上前，到床边又堪堪止步，蹲下来掐了掐指头才握住丁京辞手腕，把额头抵上去。
“原高层你一个都没给你父亲留？”
翟清焰头一侧，额角贴上手腕：“我的。”他往前蹭了蹭，银丝镜片些些泛光，端得一副君子皮囊，“我的员工，我的公司。”
丁京辞手腕一翻，碰上深深的凹陷，无名指，第三段指节末，戒指印。
他在国外纵身文江学海，翟清焰推杯换盏间吃不上一顿正经饭，原来是一个流浪异乡，一个席不暇暖。
翟清焰贴近，鼻尖相抵时又停住，镜片后的眸色幽深。
“阿焰。”
吻疯狂落下来，先是嘴角再到唇瓣，舌尖探入时稀薄的水渍透亮，不断摩挲对方下唇，水纹般细腻，可就算是神明也非璞玉，那点裸露的粉红如一株含苞的蔷薇，也像翟清焰那颗擂鼓的心脏。无人能言语，连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狂舞，丁京辞整个人快要被他嵌进身体，要被索取这么多年的亏欠。
领口大敞，他亲到凸起的锁骨时听到快起来的呼吸，向后一错，视线相接，以为弄得人不舒服，丁京辞倒是手一掀，摘掉了那副碍事的眼镜。
丁京辞生得白，用点儿劲就能留红，翟清焰生怕力用寸了，他在自己怀里碎了。
吮上一侧肩膀时两人都已上身赤裸，肌肤相贴的瞬间却像寒风中行走的旅人，灵魂得到慰藉的同时一起发出叹息。有风过，窗帘拂动，光线流过胸前星星点点，胸乳像樱花团子，小小一粒，颤巍巍昂首，一口含住后引来喘息。
翟清焰叼起脖子一块皮肤，牙齿磨了磨，才亲上耳垂。丁京辞拍了拍趴身上人的背，像允许似的，这次吻得连鼻头也相撞，牙齿都敲出声。
这么大阵势，也只是因为翟清焰挎下了心上人一边睡裤而已。
前戏做得足，早就蓄势待发，扩张时一直吐前列腺液，两手不空，索性往下一滑，咬。口腔湿热，裹得丁京辞嗯出声，膝盖顶起就要并腿，被翟清焰坏心舔了铃口，茎身弹了弹。
到底急不得，翟清焰顶端随动作一直点在大腿内，难耐的痒，扑簌的睫毛颤个不停。牙齿是好用，前一秒才吐出口中柱体，后一秒就衔住了裤子的抽绳彻底脱掉。鼻息喷在小腹，堪比过电。丁京辞下意识拿手去拽，也只是乱上加乱，挠到翟清焰眼皮，僵了手。
翟清焰一张脸红得不像话。
拓开，探入，沉进去，退得狠，也进得深。某一刻，好像是无数芥子世界的桥段重现，也是这般，我们紧紧相拥，呼吸交缠在一起，唇从发顶，落到心口，最后轻到以为是错觉的吻，都默默将这晦涩爱意拉长，直到死亡。
契入的动作越来越快，丁京辞几乎叫不出声，甚至觉得甬道都能感受到粗长形状上的血管，脚趾都蜷缩的刹那听见翟清焰的话：“哭出来。”
哭出来，阿辞。
流光真的很容易把人抛下，亘古长夜里，那些疯，那些悲，那些无可奈何和痛彻心扉，春秋走来一步步，终于溃不成军。
在欢愉巅峰溢出的崩溃，从胸腔起就在剧烈起伏的哭声，以至于楼下保姆都听得眼前模糊。
“对不起。”
你本不该走这一遭。
射出来的灼热，还是把人烫的一缩，再次唇舌相缠时，翟清焰一遍遍抚过他的脸，越多句的我爱你，越擦不掉的泪。十指交握间摸到印的地方，丁京辞哑着气声：“戒指还我。”
手从臀尖跌到床单，再从腰窝游走到枕头下，一枚对应款式的婚戒被套进他无名指。
那是读书时定的尺寸，现在骨骼长了，带进去是一点儿缝隙都没留。
翟清焰带着那根手指沾到流出的精液，粘稠顺着圆戒染上被单，靠在丁京辞颈窝说：“这位同学，说件事儿，哥看上你了。”
丁京辞睁眼，恍惚看到那个先踢一脚树，再倚在树干上等落花的痞子大王，提着校服牵住了他的手。
02
再被喊醒已经入夜，翟清焰把人抱在怀里，一口口喂菜粥，看着自然的视线跟随，心头一紧，再多疑惑也只是一句：“还有哪不舒服吗？”
丁京辞哪哪都乏，慢慢摇头，后头还像含着东西的这种话他自然说不出口，撑着翟清焰掌心坐起来：“想下楼。”
一楼带了花园，院儿里有吊椅跟人造池塘，进门两旁植了树栽了花，延伸至地下车库。他们这栋是唯一地理位置优越还远离其他住户的独栋，白昼蝉鸣，星夜风过。
翟清焰从背后上前，双手环抱手臂，下巴挨着他耳廓，一时无言。
风已经带了凉，翟清焰顺手给他拉好外套。“站一会儿就回，行不行？”没听见回答，偏过头，丁京辞衣服拉链抵住鼻子，只剩双眼珠滴溜转。
笑声算是穿透胸腔，以至于手不稳差点让链口夹着丁京辞：“错了错了祖宗，吱一声啊好歹。”
丁京辞拍掉他手，理好衣领往屋里走。
洗漱完躺床上翻书时，翟清焰几步过来一口亲在脸上，洁面乳的清爽盈斥鼻腔。等他反应过来时，肇事者早就美美躺在旁边盖好了被。
“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睡？”
翟清焰压了压枕头，侧过身面向他，张口就来：“你眼睛刚好，我得照顾你。”
书是看不下去了，床头灯按熄的瞬间就被抱了满怀。丁京辞没动，也没觉得他能抱多久，总不能觉都不睡，谁知这家伙呼吸都快平稳了仍没打算动的趋势：“手抽走，硌颈椎。”
见人没反应，他支起肩膀想把束缚挣开，腰上手臂环得更紧：“再抱会儿，总感觉不像真的。”
好一会儿后，他才搭住翟清焰手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