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闻廖抬头,“皇额娘之前不是生下过一个姐姐吗?”
淑贵妃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姐姐?早不知道在哪成了堆白骨了。”
闻廖抿唇:“我晓得了,额娘。”
“你便放心就是,你父皇除了你不会再选择旁人了。”淑贵妃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便是选了旁人,也是无用的。”
深夜,一个臃肿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景园中,景园湖塘中的亭子,已经有一个高挑的女人等在那里了。
洪太监走到女人身前躬身行礼,淑贵妃道:“起来吧公公,你我之间无需客气。”洪太监起身,压低声音说:“娘娘,大概就这三日了,可要做好准备了,皇上的密诏老奴已经拿到手了。”说着,递过一个锦盒来。
淑贵妃接过来打开,把里面的圣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好啊,他宁愿让那个不成器的闻瑾来当皇帝,竟是一点也不看好观远了。”
洪太监低着头不说话。
“皇上当真是病糊涂了,储君的名字都会记错,既如此,我们便帮帮他吧,公公。”淑贵妃把盒子递向他。
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份相仿的卷轴。
洪太监接过来,笑眯眯地弯腰把两份圣旨对调,恭顺地说了声:“是,娘娘。”
远处的草丛中,一个黑影动了动,闪身离开。
皇帝的寝宫中还点着灯,殿中龙塌上,金色的围帐半落,皇帝眯着眼睛躺在上面,他的塌边跪着一个端着汤药的太监。
不一会,殿中悄无声息出现一个人影,他跪下:“皇上,查清楚了,是洪公公和淑贵妃。两人在景园池中偷换密诏,意图筹谋储君。”
皇帝睁开眼,他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精明,整个人无比苍老,眼眸中也没有了光彩,但汹涌的怒火却丝毫遮掩不住。
钟成安跪在一旁眉眼低垂,仿佛他们在说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干系。
皇帝长舒了几口气,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最后算计朕的,竟是朕的至亲之人!!”侍卫已经退下,殿中只剩下皇帝和钟成安。
“朕还记得,罪臣钟成允意图造反,最后钟家灭门,只剩你独活下来。”皇帝看着地上的人,“你恨朕吗?”
钟成安放下药给皇帝磕了个头:“奴才如今孤身一人,只想着侍奉皇上,不曾记得是否有过兄弟。”
皇帝看着他跪在地上畏惧的模样来了兴致:“如今朕身边没有可用的太监,不知你是否能为朕办事?”
“奴才谨遵圣上吩咐。”钟成安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朕明日就会赐死那二人,留下的真正密诏,就藏在......”皇帝说着,停了停,“你抬起头。”
钟成安抬起头,眼睛却是不敢直视皇帝。
皇帝拍了拍自己身下躺着的软垫:“就在这。”
“朕死后,用刀划开,里面便是真正的密诏。”
“奴才明白了。”钟成安磕了个头。
皇帝看着宫中冰冷的琉璃砖瓦,顿觉无趣,冲他挥了挥手:“出去吧。”
“奴才退下。”钟成安起身后退两步,弯着腰走了出去。
走出门,他就被深沉的夜色笼罩,深夜没有什么风,他静静走在雕刻着龙纹的砖石上,发出轻响。夜色朦胧,给他的背影添了无边的落寞,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成功易,守功难。”桌前的茶已经冷掉,闻瑾说,“况且你们要扶持的还是一个女帝。”
闻止川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是关键,若是闯到了这里,想杀谁便杀谁了。”
钟成允指指另一个位置:“这里,也很关键。”
闻瑾默不作声。
“我们要知道宫中局势。”钟成允抬头看向闻瑾。
“何必绕弯子,”闻瑾取出砚台和纸笔,“能留的,留不得的,要把握的,我都给你们写在这里。”
闻止川看着他落下笔,思忖了一刻,说:“以绪带兵从立门杀入御天门,把不该留的杀掉,即是杀鸡,也是儆猴。让闻岚带着另一队兵马围截你,待杀光了死侍你便带人退出来。”
“嗯,倒也没什么不妥。”钟成允眸光微沉,“只是,密诏一事......”
“我已经在宫中找好了人,他会同你们接应。他手中有拟造的圣旨,有了他便是一切都妥当了。”闻瑾放下笔,“这个人,同你们是熟识。”
闻止川抬头,宫中的熟识?
闻瑾没有说下去,只是说:“他被陛下指来宣读密诏,届时你们会见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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