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止川走过去,哭笑不得把他拉起来:“这是做什么,让你的两个孩子笑话。”
两个小孩都疑惑地看着这一幕,钟顺颂走过去拉了拉闻止川的袖子:“爹爹,爹怎么哭了。”
“爹是看见你们高兴,你们抱抱爹。”闻止川取出帕巾,给钟成允擦干净眼泪,两个小孩点点头,一左一右扑到钟成允身上,甜甜地喊了一声:“爹~”
“哎。”钟成允涕泪横流,紧紧抱着两个小孩,又退开一点,仔仔细细地看两个小孩的脸,模样几乎一模一样,和自己长得七分像,“让爹看看,两个人都长这么大了,爹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好好护着爹爹啊?”
“护了!”钟顺颂是大哥,他的性格比闻时宜更加活泼,闻时宜更加内敛但十分聪慧。“嫂嫂说让我们保护爹爹,爹爹不吃饭我们就给他很多菜吃,但是爹爹晚上总是哭。”
“如玉。”闻止川打断他,钟成允满眼含泪看着两个孩子:“真是爹的好孩子,都是大男子汉。”
“如玉长得这么高了,还壮,是不是喜欢惹祸啊?如朗长得和哥哥一样高,没有哥哥壮,要多吃饭,是不是好吃的都被哥哥夹走了?”钟成允看着这两个孩子,欢喜地移不开眼。
“爹,你怎么第一次见我们就能认出我们,嫂嫂都认不出我们。”闻时宜伸出小手给钟成允擦了擦眼泪,“爹别哭了。”
“爹不哭了。”钟成允急忙几下擦干净眼泪,“爹怎么会第一次见你们,你们好小好小,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爹就见过你们了,爹还天天抱着你们,怎么能认不出。”
“爹,爹爹说你去做了大将军,很厉害很厉害,能骑很高的马,拿很长的剑,是真的吗?!”钟顺颂激动地望着钟成允,钟成允点点头:“当然了。”
“好耶!”钟顺颂晃着他的手,“我爹好厉害!!我也要和爹学!”
闻时宜把他拽到后面,问钟成允:“爹,你是不是叫钟以绪?”
“是啊。”钟成允被小儿子的动作搞得摸不着头。
“啪。”小巴掌打在钟成允的手心,闻止川把他拉到后面:“如朗,怎么可以打爹,不听话!”
“不是,”闻时宜有些委屈,他拉着闻止川的手,“是爹爹每天晚上都喊着爹的名字哭,肯定是爹欺负爹爹了,如朗不想让爹爹哭。”
闻止川脸唰得红了,钟成允眼睛哭红,笑着抱过他:“如朗做得好,谁欺负爹爹如朗都要打,爹欺负也不行。”
“我怎么没听见。”钟顺颂挠挠头。
“因为你睡着了。”闻时宜吼他。
“母亲还跟你们说什么了?”钟成允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到床上。“以绪。”闻止川推推他,红晕在脸颊蔓延,“小孩子的话你也听。”
“爹说我是大男子汉!”钟顺颂对闻止川说,“我不是小孩子。”
闻时宜拉拉他:“要听爹爹的话,你是不是忘了嫂嫂怎么揍你的。”
“没事,以后有爹了,谁也不能打你们。”钟成允变戏法一样变出两个小糖人,“来,这是说实话的大男子汉的奖励。”
这次不止钟顺颂,连闻时宜也瞪大眼睛,他俩最喜欢吃糖了。
“你倒是会教,这么小就会受贿赂了。”闻止川锤了他的后背一下。
两个人小小地耳语了一阵,最后达成一致,由闻时宜打头说,因为钟顺颂晚上睡着了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又想吃糖人,由他胡编乱造。
“爹爹还说:以绪,我好想你。”“还说:以绪,等孩子长大了我就去见你。”“还说:以绪,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你看见没有。”“还说...”
“闻时宜!”闻止川气恼地抓两个小孩,一个糖人什么都能把自己卖了。
钟成允一把搂过闻止川的腰,让他坐到了自己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他,竟然让闻止川全身僵硬,脸忍不住地潮红,久别重逢竟比第一次接触还要害羞。
钟成允倒是没什么,只是用手紧紧揽着他的腰,对俩小孩笑:“我给你们抓住爹爹了,你们说吧。”
闻时宜权衡利弊,啥也不说了,拿着自己的小糖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吃。
钟顺颂掐着腰:“爹爹还说梦见你了,还说想,想亲亲你,还说想,想和你一起睡觉。”闻时宜憋笑,闻止川则是再也按捺不住:“钟顺颂你给我过来,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给我瞎编是吧。”钟顺颂拿着糖人就躲到了闻时宜的身后。
钟成允笑得停不下,连带怀里的闻止川都一抖一抖的,“你就能惯着他们!”闻止川转身锤他的肩膀。
钟成允都笑着接下,等闻止川打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从里面掏出一小块糕点:“还有你的。”
“我不吃。”闻止川转过头。
“吃吧,夫君求求你了。”糕点被抵在唇边,昔日的爱称又重新在耳边响起,他臊得面红耳赤,只是小小地咬了一口。
糯米的清香还夹杂雨后茉莉清新的味道,微甜不涩,在齿间翻搅,香味充斥整个鼻腔。
“那他们现在和好了吗?”钟顺颂问。
“不知,看爹爹的样子大概是和好了,毕竟爹爹说自己不喜欢吃糕点,但现在吃了爹给他的糕点。”闻时宜咬下一小块糖,放在嘴里咯吱咯吱嚼。
玩闹完之后便是说正事,两个小孩坐在塌上玩钟成允给他们带的小老虎。
“你如何加入的恒匿派?”钟成允开门见山。
“当年钟宅被闯入,大概是皇帝身边的人,目的就是为了一个不留。”闻止川回忆起最不想回忆的那晚,“大哥那晚去宫里,已经五年了,我们没法接近皇宫,大哥生死未卜。爹和娘...”
房中沉默下来,只有两个小孩抓着老虎打闹的声音。
钟成允把他拥进自己怀里抱了一下:“这不怪你,你能活着就很好了。”
闻止川擦去眼泪:“后来大嫂带着我去了他以前那个帮派,两个孩子当时还在吃奶,我没办法,只好投靠了帮派。”
“你当年是怎么回事?”
钟成允叹了口气:“闫平川是皇帝的人,在校场那天我们说话被他听见了,皇帝联合一众人来杀我。”
“除了我剩下的人都死了,我逃到深林。走了不知道多久,走到钟宅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我当时以为你死了,我干脆就躲进山里当个土匪,等哪天反了皇帝。”钟成允说话的声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