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
黄沙呼啸而过,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沈崇挽弓射箭,于乱兵中瞄准了那一袭银甲,手上弓弦微微一松,看着它直朝越惊澜破空而去。
自他来到雁门关以来,就常与越惊澜交手,越惊澜身手不错,却不得厉王信任,屡屡被大陈的主帅厉王训斥,虽是皇子,在军中却一直被排挤。
越惊澜抬起眼帘,轻蔑地朝他笑了笑,轻松地躲过那长箭,策马直朝他冲来,银枪直直地向沈崇刺来,被沈崇侧身挡下,眼里不由闪过一抹光来,勾唇笑道:“沈崇,想不到如你这般的卑劣小人,身手却不错,浑身上下倒还有一处尚能入眼……”
沈崇并未错过他眼里看向他时闪烁的微光,与他过了几招,越惊澜眼里的光越发亮了起来,尽管他本人没察觉,但脸上的神情却比面对厉王时鲜活多了。
他许久没遇见过能与他交手的对手了,他自小就被送进抱朴山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武功早就比山上的弟子高出不知多少倍,平时除了护住同在山上的沈川溶外,便是练功。
眼见沈崇招式越发凌厉,几乎下一刻就刺进他胸前,越惊澜越发兴奋,整个人几乎扑到沈崇的身上与他对他,连厉王已经鸣金收兵了也未曾察觉,直到身后一阵尖锐的锣声响起,动作才猛地一顿,不甘不愿地停下动作,在沈崇面前停了下来。
“可惜未能杀你,”他的视线在沈崇始终平静的神情上扫过,盯着沈崇那被他刺出长痕的银甲挑衅地笑了笑,却不顾自己脸上也有被沈崇刺出来的血痕,冷冷道:“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本殿定要取下你的头颅献给川溶!”说完,皱了皱眉,冷眼看了一眼阵后脸色阴沉的厉王,趁与沈崇交手时身形急退,不情不愿地转身策马回去。
沈崇见他这般笃定,心中冷笑,还真是沈川溶的一条好狗。
沈崇并未回应他这话,反而瞥了一眼阵前一名自越惊澜出现后显得格外紧张的一名副将,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前世,就是此人暗中与越惊澜串通一气,将军机尽数泄露给了大陈,才使得他最后一败涂地,丢了燕云十六州,还背上不明不白的骂名。
沈崇看了一眼敌阵里被脸色阴沉的厉王当众扇了一巴掌的越惊澜,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厉王妒贤嫉能,分明自己没本事,却还处处与越惊澜作对。
越惊澜前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通过与沈川溶里应外合,拿下了燕云十六州后,才处置了厉王,将他斩于阵前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