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犯了大错,皇帝又贬他去雁门关那般荒凉的地方,人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出征那日,阖宫静寂,并无一人相送。
沈崇一人出了宫城,一路听得唢呐声尖利地划破长空,他抬起头,正好与城内迎亲的队伍相撞,银甲衬着迎亲队伍里的喜庆,说不出的凄凉。
沈崇的视线微微一停,与那身着婚服的新郎官对视了一眼,又凉凉地移开视线,未看见他脸上的惊惶绝望,驱马向前走去。
身后有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传来,那新郎官猛地挣脱了周围人的束缚,策马飞快地向他奔来,凄切地喊道:“主人……!主人不要狗儿了么?”
说完,苍白的脸上滚落两滴大颗大颗的泪珠,痴痴地盯着他喃喃道:“这半月来,狗儿去找您找了许多次,都被关在宫门外,主人,狗儿真的好想你……”
说完,伸手就想去牵沈崇的衣角,却在沈崇冰冷的视线下脸色惨白地住了手。
沈崇打量了一眼身着红衣,面冠如玉的顾寒栖,淡淡道:“顾公子,良辰美景,还是尽早去迎新妇,莫让人久等。”
“狗儿不会娶旁人的……”顾寒栖急切地摇头道:“狗儿只想当殿下的狗……!”
沈崇皱了皱眉,启唇正想说话,却只见宫门处一顶软轿缓缓行来,莲清一身青衣自轿中徐徐走出,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顾寒栖,冲他挑衅一笑,对他道:“顾公子,早前能被殿下看上,是你的福气,是你自个要作践殿下心意的,如今殿下弃了你,陛下又替你赐了左中丞的女儿当新妇,做人要知足,你还想向殿下讨要什么?”
“你……!”顾寒栖从看见莲清那一刻起脸色就阴沉下去,扭头看向沈崇,泪水涟涟地要说什么,却只见沈崇已然不耐,随手接过莲清递过来的包裹,冷冷道:“顾公子,戏唱完了么?”
“主人……”顾寒栖脸色一白,深深地看了沈崇一眼,知道如今自己说什么沈崇都不会信,终于还是将眼里的不甘收敛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沈崇道:“狗儿愿主人,此去一路顺遂。”
莲清亦正了神色,道:“殿下,此去平安归来。”
沈崇的视线落在顾寒栖那张凝满泪水的脸上,转身策马离去,扬起一地烟尘。
眼看那身影渐渐地消失不见,城楼上,皇帝收回视线,神色喜怒不定,过了半晌才转身走下城楼,神情里多了几分萧索。
城内,瞧着沈崇已经渐行渐远,莲清才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满脸恨意的顾寒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怜悯道:“皇兄不会原谅你了,你太过软弱,又怎配得上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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