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佑海将手上的事暂且搁置,对程聿笑了笑,“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有事才过来的吧?”
程聿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己这大半年工作太忙过来看得少了,面上谦逊地接受了前辈这一句带笑的埋怨,“确实是有点事过来麻烦您。”
“说吧。”余佑海看程聿的眼神很慈和,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什么事又将你给难到了?说来听听。”
“八年前您发过一篇研究fork感染普通人可能性的论文,您还记得吗?”程聿很早之前就看过余佑海那篇论文的分析,最近更是因为一些事又看了几遍,“我对您在那篇论文里提出的观点很感兴趣。”
余佑海放下茶杯,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素来满意的后生,眼神一时有些晦暗不明,“你既然去找来看了,那应该也不难了解到,那篇论文中的观点最后因无法证实被否决了。”
何止是否决,余佑海还因提出这个观点陷入过一段时间的舆论漩涡,绝大多数人认为他提出的无数据证实的观点是在引起恐慌,甚至有不少学术界同样有名望的专家出来驳斥。
fork分为先天分化和后天意外分化,路瑾言就属于后天意外分化。
在过去针对fork的研究中,所有人都认为fork的后天意外分化是无规律且无缘由的,是被上天意外选中的人。
而余佑海提出的学术观点是将后天意外形成的fork又划分为两类,一类是无缘由分化,一类是被fork感染引起的分化。
“我知道。”程聿点了下头,“但是八年前的检验技术不如现在,如果现在重新针对这个观点开始做数据调查,是不是能找到新的数据来证明这个观点呢?”
余佑海笑了笑,“说来说去,这只是一个学术观点,就算找到数据能够证实,让这个观点更有来源和依据,但是也未必会发生。”
事实上,余佑海并非觉得当年自己所做的学术研究是错误的,只是当初长达一年多的舆论攻击让他不堪重负,不仅前半生积累的名誉毁于一旦,还波及到了家人。在那之后他便从学术圈隐退,不再做相关的研究,仅仅在鉴定科继续鉴定工作。
他深知真理就在那里,只是无人愿意相信的真理都被统称为谬论。
“如果我说,您所指出的观点已经发生了呢?”程聿的神情冷肃,对面的余佑海也因他这句话神情发生了转变。
“发生了?”余佑海的眉头紧紧地拧起来,“怎么回事?”
程聿的动作一顿,似乎是在思考应不应该说出来,又好似是在组织语言。
余佑海并没有因此不耐烦,静静地等待着程聿再度开口。
“我有一位朋友,前段时间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好像出现了一些变化。”程聿的记性很好,将之前并未多留意的细节也一并想起,“他吃很烫的食物,像是感觉不到温度。原本很爱喝咖啡,但是突然换成了矿泉水。”
“他的很多种行为都像刚刚分化的fork,不太熟练地想要伪装,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程聿紧接着说出了最重要、也最不可或缺的一点,“而且在他出现这些异常的前不久,他遇见过一只fork,那只fork受了伤。”
“如果fork的血液或是身体的某个部位里蕴含着能够感染普通人,将之化为同类的物质,我推测我的朋友可能是在那个时候被感染成了一只fork。”
“若是真的证实这一点,”程聿的话音停了停,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静,望向玻璃窗外,似乎是透过这窗在凝望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来来往往的人群,“人类必须要在大规模感染发生之前先做好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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