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留着我送给你的终端。”梅斯柴尔德没有上前,看着简玬精灵耳上戴着的电子终端,开口指出这点。
在简玬行动的时候行动,在简玬想保持距离的时候保持距离,这些规则过了数年仍然刻在他的骨血里。
“你说这个吗?”简玬笑了,他指了指耳朵上的电子终端:“这个确实是你送的。”
梅斯柴尔德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简玬微微勾起。
紧接着,简玬又指了指手腕上的钻石手链:“这是另一个记不清是谁送的。”
然后指了指脚下踩着的长靴:“这个也是其他虫族送的。”
他耸耸肩,笑着看向面色逐渐变差的梅斯柴尔德:“你应该明白,我最喜欢收集各种离开我的虫族留下来的东西。”
首饰,珠宝,豪车,尸体,眼睛,或者随便一个折起来的千纸鹤之类的其他什么东西。
像是犯罪分子收集受害者留下来的战利品那样,同样的原理。
死物比活人更象征着永恒。
“你们不属于我,但它们属于我。”简玬无辜地摊手:“很遗憾,但对我来说,你也仅仅是不意外的其中之一而已。”
“……如果离开你的不是我,而是其他虫族,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吗?”
梅斯柴尔德有些悲怆地看着简玬,在权贵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虫族皇室此刻也只像一个普通的雌虫。
“感觉?……”
简玬的眼睛转了一圈,忽然对梅斯柴尔德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你想叙叙旧吗,先生?既然你这么想念我?”
他迎着梅斯柴尔德走去,转瞬之间已经来到梅斯柴尔德面前,将手搭在梅斯柴尔德的身上。
“你想和我共舞一曲吗?”
简玬引诱的话语是这个世界上最香甜的毒药。
“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简玬……收手吧,别继续了,你已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了。”梅斯柴尔德悲伤地开口,而简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被他套出任何话。
他曾经是最了解简玬的雌虫,但现在不再是了。
曾经的简玬至少还愿意说出一些真话,但此刻面对他,小雄虫也只是摆着一张温和的面具开始沉默。
简玬贴上来,和梅斯菲尔德共舞。
长廊残留了宴会的音乐,修长优雅的雄虫和高大英俊的雌虫,他们的身形是那么煲贴。
画面高雅而美丽,相比起已经摘下面具的梅斯柴尔德,简玬仍然戴着半脸面具。
乐声渐渐拉起,梅斯柴尔德凝望着简玬的血色双瞳。
简玬的礼服上镶嵌着的白色碎钻绚丽而闪耀,足以晃花一个上等虫族的眼睛。
宴会上的乐音猛然拔高,简玬轻柔地给了猎物贴面吻。
梅斯柴尔德猛然挡下简玬利刃般袭来的尾勾,尾勾的边缘剥开皮肉,雌虫的手臂处被划开一道长而深刻的血痕,深可见骨。
“你杀了我,皇室会发现。”梅斯柴尔德的手指开始扭曲,被切开筋骨的感觉让他疼痛到颤抖。他没有躲开,只为了和简玬谈条件:“你停止扩张,停止安装这个系统,我们和谈。荣华富贵,皇室不会亏待你。”
他曾经是简玬最优秀的手下之一,他当然明白简玬打算做什么。
“没关系,”简玬的面容陶醉而狂热,“我不需要。”
他的目的性强到可怕,但凡拦路的,都是障碍物。
他猛地拔出尾勾,再一次直直地向着梅斯柴尔德刺去!
刚刚的共舞舞姿变成了简玬用肢体禁锢梅斯柴尔德的索魂曲。
梅斯柴尔德认命地闭了闭眼:“你可以把我的尸体做成标本。”
简玬往下刺的尾勾停住了。
“你可以把我带走,这样你就能永远拥有我了。死者不会背叛,会永远陪着你,不是吗?”
彼此太过了解有时候也不是好事。
简玬不会因为这个改变主意,但……
简玬的眼里蔓延起兴味,他的尾勾缓慢地抬起逡巡。
这当然是个明显的谎言。
“梅斯柴尔德先生,您叫我们来是有……?”
虫族们走上长廊,讶异地看着和简玬相拥的梅斯柴尔德,和他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想和诸位介绍一下,这就是面具人,简玬先生。”梅斯柴尔德退开小半步,礼貌地对着虫族们介绍道。
他们表面上当然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