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哥哥。”博赫特不知怎地有些挫败。
“哦。”
费力地给自己安装着刚刚被简玬拆下来的机械腿的虫族大声骂着脏话：“混蛋！有你好看的！”
而那边的谈话还在继续，和他的叫骂声形成协奏曲。
“我和他明明发型并不一样。”
“我觉得都差不多。”
“你喝的是什么？”
“碳酸饮料。”
而且话题变得更无聊了。
“砰！”
一声枪响。
子弹穿透沙发，飘下一地发霉的棉絮。
简玬和博赫特同时看向枪声的来源。
安装好自己的腿的雌虫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狞笑着举起枪，对准了面具人的脑袋。
“就是你刚刚……”
“砰！”
简玬放下枪，声音透过面具处理透了出来：“还你了。”
子弹划过高大雌虫的手臂，擦破了一层皮肤。
速度快到无人可以反应过来。
博赫特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他们的对话有一种草菅人命的漫不经心。
杀死一个下等虫族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了，刚刚博赫特忽然发现面前的面具人也有这种态度，但刚刚被他掩藏得很好，却又表现得如此自然。
“他不是我的菜。”简玬回答。
他再按下保险，看上去根本没有扭动脖颈，再次将枪口对准了旁边雌虫的方向。
他一直在对着博赫特说话，就算是刚刚扣动扳机的时候，视线也从来没有朝着在一边大声叫嚷的高大雌虫看一眼。
这也是那个高大雌虫此刻忽然选择了闭嘴的原因。
他能在完全不看着对方的时候擦破对方的手臂，就也能在完全不看对方的时候打爆对方的脑子。
精确的优雅，还有彻底的暴力。
独属于失序的幽灵区的蛮不讲理。
此时此刻，就算还没有摘下面具，他可能也不用再去证明自己究竟是谁了。至少博赫特暂时是这么认为的。
在雌虫彻底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时候，简玬反而放下了枪。
他拿过面前桌子上的玻璃杯，玻璃杯中装着青绿色的碳酸饮料。他把酒保喊过来，倒了冰块，然后掀开一点面具，喝饮料。
他一开始就说了，他戴面具是不想被幽灵区的臭味熏到。
博赫特紧紧盯着面具下那短短一截的露出的白皙脖颈和下巴，他能隐约看到一些对方的嘴唇，那处的形状太为优美，即使只是阴影下的隐约的轮廓都足够让雌虫疯狂。
直到简玬重新盖上面具。
博赫特略带嗤讽和嫉妒地说道：“我总算知道卡莱沙为什么总是阻止你和我见面了。”
“卡莱沙？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简玬的声音重新变成了被处理过的电子音。
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又往拿着面前冰盆的铁勺往自己的碳酸饮料里加了一勺冰块。他在观察着博赫特，正如博赫特也在观察他。
简玬默默地想，现在看来，卡莱沙不让他们见面是对的。
这家伙和卡莱沙确实太不一样了。
卡莱沙在他面前像是个浪漫的王子，为他筑起了一个华丽的故事中的城堡，并尽心尽力地让他感觉到舒适。
事实是这个雌虫遍布的世界确实没有什么浪漫的童话故事，所以他得自己找点乐子。
他站起身，拿起玻璃杯，朝着博赫特走过去。
他的步伐是那么优雅，终于变得训练有素，有了一点大众认知中“雄虫”的样子。
直到他很快地走到博赫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在博赫特的注视下，他扭转手腕，满杯的冰块哗啦啦地倒在了博赫特的裤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