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段忌尘蔫不出溜地外出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提着个小油纸包儿。邵凡安迎出屋来,隔着老远就闻见一股子肉香味儿。段忌尘去了趟最近的集镇,给他带了当地最有名的酱香牛肉。
这好肉得配好酒啊,邵凡安高高兴兴地把家里囤着的桃花酿给开了坛,又下厨端了两盘小菜来,和段忌尘美美吃了一顿晚饭。
平日里,段忌尘总爱管着他喝酒,这次在一旁陪着他喝,居然也没多说啥。
邵凡安虽说好酒吧,其实也并不贪杯,每次借着个酒劲儿,乐呵一下,意思到了就行。
这一顿饭吃饱喝足,两人收拾了碗筷,又打水洗漱了一番。邵凡安酒喝得正刚好,又被热腾腾地水汽蒸得挺舒服,回屋睡觉前还披着外杉在院儿里美滋滋地瞅了会儿月亮。
今儿个是个上弦月,月光特别亮,邵凡安乐呵呵地赏完月,回身推门一进屋,段忌尘静悄悄地正站在窗台子前面。
“嗯?怎么不点蜡烛?”邵凡安左右看了眼,没找到烛台,也懒得找了,就借着月光往段忌尘身前走了几步。
段忌尘一袭白衣,负手站在那里,表情沉静稳重,没说话。
欸别说,邵凡安心说,段忌尘不耍小脾气,端着那张脸,安静杵着的时候还是挺有不落凡尘的仙气劲儿的。
邵凡安院里赏月屋里赏人,美色当前,又喝了酒,脑子难免有些糊涂。他手朝着段忌尘的小下巴摸过去时,其实隐约觉出点儿不对味了,段忌尘似乎格外安静啊,也不光是不开口的那种安静,是整个气质好像都变沉稳了。
“你怎么不说话?”他手指一摸着段忌尘下巴颏,段忌尘半边儿脸被月光一映亮,那漂亮的眼底显出来一抹绿。
邵凡安脑子钝了一小下,就听到背后一声气哼哼地斥:“邵凡安!”
邵凡安被喊得一耸肩,立马明白过来了,回身一看,真正的段忌尘半隐在木柜后头,正怒气腾腾地往这儿冲呢。
邵凡安赶紧两头看了看,段忌尘三步并两步冲到他身后,上手就扒拉他:“你不是说你肯定不会认错!”
邵凡安被扒拉得直晃悠:“欸欸欸,你这可是出阴招儿耍无赖啊。”
邵凡安可劲儿看啊,两个段忌尘从外貌形态上看,真就难分彼此,以假乱真,这要不是眼珠子颜色差了那么一丢丢,谁能分的出。
不过这也就是外表,从神态来看,邵凡安还是能看出不少区别的。
看着稳重淡然的是假的,成天吹胡子瞪眼气鼓鼓的这个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