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幻境里那些记忆片段,真是发生在四十多年前?”邵凡安抓了抓头发,思索道,“这事儿稍后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再找找线索,最迟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最后二人在丁宅半塌的房梁上,找到了一道高悬的黄色符纸。
邵凡安将符纸收入怀中,又唤出寻路的纸飞鸟,顺着指引,和段忌尘一同离开了这座死寂的山村。
下山路不好走,两人为赶速度,时不时需要在山道拐弯处施展几下小轻功。段忌尘的脸色看着还是不太好,额头带着薄汗。邵凡安一半的注意力在脚底下,另一半全在段忌尘身上。前路多断崖,段忌尘脚踏山壁,翻身落地时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他本能伸手想去扶石壁,邵凡安后他一步翻过来,一把就把他胳膊架住了,往自己后脖子上一搭,扭头看他:“不是不疼吗?”
“我、我没……”段忌尘打了个结巴话就不往下说了,他看了看邵凡安又看了看地,搭人脖子上的那只手紧张得攥成拳,嘴巴抿成一条线,轻声道,“是有一点点疼。”
邵凡安莫名其妙笑了一下,笑完自己摇摇头,本来是想撅一句“一点点疼就站不住脚啊,你怎么这么娇气”的,话到嘴边又给咽了,怕段忌尘真敢强撑到底。他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扶上段忌尘的腰,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一声:“少爷,扶好。”然后就放慢了步速,护着段忌尘把这一段陡峭的山道走完了。
出了山道一进林地,地势就平坦多了,平地不怕摔,邵凡安松开段忌尘,两人加快脚步,沿着探路鸟飞过的地方,很快找到了宋继言。
纸鸟一归伞,宋继言便知道是自家师兄回来了,赶忙顺着方向急奔而来:“大师兄!!”
终于,三人再度汇合。
和师弟一对上话,邵凡安这才发现他们只不过离开了不到三个时辰。
幻境中,时光流逝得十分模糊,他困在其中,感觉上像是过去了四五天似的,结果竟然才过去两个多时辰,这还得算上他俩来回奔波的时间。
邵凡安这一趟归来,身上穿着段忌尘的外衫,俩人还全都灰头土脸的,宋继言帮他拍了拍肩上的土,问道:“大师兄,山中究竟发生何事?”
这林地地处风口,风势一直很大,邵凡安被吹得拢了拢衣领,又看了看师弟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儿。他和段忌尘离开多久,他师弟就在这风口里守着伞等了多久,他有点心疼了,道:“先走,回去再细说。”
三人一路踏着夜色赶回幽山脚下,回到王伯家里时全都是一脸疲惫。
这一趟归来,三个人着实累得不行,各自梳洗了一番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起来,王伯王婶帮忙做了热乎的早饭,邵凡安第一个上的桌,也不讲什么规矩了,不等人齐,洗净了手便拿起个暄乎乎的大馒头啃了一口。他一口噎下去,屋门的垂帘刚好掀开,他一扭头,来的竟然是沈青阳。
“沈兄弟!”邵凡安看见他就起精神了,“你办完事回来了?来得好来得好,等一会儿人全来了,我正好要讲有关苏绮——咳!”
他馒头噎嗓子了,偏过头去咳了两声,再转回来时,沈青阳刚好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清汤。
他一抬眼,沈青阳把汤递到他手上,说:“话不急说,把这个喝了。”
“多谢。”邵凡安赶紧灌了两口,那清汤不热不凉的,温度入口刚刚合适,汤水清淡,咽下去时会点回甜。
邵凡安顺了顺胸口,那股子噎劲儿总算是顺下去了。他抬起头,两边的门帘又晃了两下,一边是宋继言,走进来喊了大师兄,站到他身边,又很有礼貌的喊了声沈大哥。另一边是段忌尘,进屋一声没吭,眼睛直直落在他身上,睡了一觉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来来来,都坐都坐。”邵凡安咬了口馒头又灌了口汤,张罗着道,“大清早的别饿着肚子,咱们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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