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满心欢喜的听着他的先生，听到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他便兴奋起来，钟离杨取下了他的眼罩，取下他嘴中的牵引绳，然后他就被何禾差点给扑倒。
“还害怕吗？”
这话问的有些多余，何禾满眼依赖在他怀里的样子，和恐惧沾不上半点边。
“看着先生就不怕了。”
看到何禾的眼里全是自己，钟离杨表示很满意。
“那就好好看着我。”
钟离杨给了他一个安抚的轻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说道。
“走吧，我们要过去了。”
何禾刚爬几步就后悔了，灯光太过明亮，他能够看到附近的人群朝这边看了过来，甚至还有远处的也过来凑热闹，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他，让他有种想把眼罩戴回去的冲动。
看着先生，看着先生。
他努力把视线定在钟离杨的小腿上，跟着先生一步步爬上展示台最高的位置。
第一次以这种姿态面对台下这些人，这些人里有一直包容他的哥哥们，有他讨厌的DARK，还有先生和自己的朋友，他们平时从来不会往前排坐，而现在这些人都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
何禾紧张的厉害，冲着台下晃神的有些久，钟离杨已经走到两米开外的最前端了，他却还停留在那里没有跟上去。
惨了，他果然还是给先生丢人了……
“小狗，过来。”
钟离杨不动声色的朝何禾招手，引导这个被台下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傻狗。
此时，除了展示台以外的灯光都暗了几个度，追光灯聚焦在钟离杨身上，何禾看到那片光芒中先生正向他招手，身体自发的朝着光亮爬过去。
“汪～”
稚嫩的幼犬叫声经过周围收音设备处理后再放出，传遍了大厅的每个角落。
只要先生叫他小狗，他就会立刻用犬的姿态来回答，这已经成了何禾的条件反射，刚刚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先生，真的忘了身在何处，结果被自己这一声狗叫羞得脸上发烫。
“乖狗，坐。”
钟离杨也像在家里那样，奖励的摸了摸何禾的脑袋，何禾像狗一样蹲在地上，吐出舌头开心的笑了，他再一次成功地忘了自己还在台上，两人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温情，让台下的不少SUB都羡慕不已。
“这是我第一次养狗，苗苗年纪小，还有些怕生，让大家见笑了。”
钟离杨的轻笑经过音箱传出来的更低沉迷人，如果没有前面的那一句话，将会有音控心神荡漾，现在他们只有心碎的份。
瞧瞧这个话说的，第一次养狗！还年纪小！能让夜寒说出这种话来，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奴隶有多宠爱，那些热衷于刑或者犬的SUB打死也没想到，夜寒就这么突然官宣了，一点机会都没留给他们。
展示台上的灯光像是给钟离杨罩上了一个光圈，在此时的何禾看来，钟离杨真的仿若他的神只，他虔诚地仰望着他的神，他的神也以慈悲的目光照拂他，那一颦一笑都令他神往，可钟离杨的下一个动作却是俯下身，直接摸向他脖子上的项圈。
台上的小狗立刻不安了，他下意识的护住了先生赐给他的身份标识，身体小范围的极力往后面躲，这是先生给他的，他要保护好了，不能被任何人抢走。
他的抗拒被台下所有人看在眼里，不少认识他们的人都替他俩捏了一把汗，虽然不知道夜寒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能明确的一点是，这两人之间没有经过事先沟通，这种做法很考验两个人的信任度，而现在现场又出现了问题，处理不好，那故事就得变事故了，主奴两个人的名声都会有不同程度受损。
钟离杨半蹲着，和他的狗保持着差不多的高度说话，只有那青松般挺拔的脊背像是作为主人最后的倔强。
这哪是宠爱啊，这完全就是溺爱的没边了。
台下人开始了悉悉索索的讨论，有人唏嘘短叹现的奴隶没一个像样的，有人羡慕惊叫自己怎么没遇到这么温柔的主人，还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指责何禾一点都不配合，何禾听到了这些声音，眼神变得有些犹豫，攥着项圈的手指松了松。
“苗苗，看着我。”
这个命令何禾执行的很快，他立刻抬头望向了钟离杨，但还是戒备的把脖子捂得紧紧的，豆大的泪珠顺微胖的脸蛋流下，被钟离杨默不作声地温柔拭去。
“告诉我，我是谁？”
钟离杨坚持要俩人的眼睛对视，夹住何禾的脑袋不让他轻易移开，无处可逃的眸子颤啊颤，到底还是放弃了挣扎。
“是先生……”
何禾呢喃道，压抑着的哭声不可避免泄出，说完便咬住了嘴唇不敢多说。
“那我是不是有资格拿回这个项圈？”
颤抖的眸光碎了，在短短的时间里失去了光芒，何禾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要在这收回项圈，却只能认命的垂下头，让他把项圈从自己脖子上取走。
可惜了，都还没有捂热乎。
“好了，现在，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好吗？”
钟离杨带着这个项圈走到了展示台的一侧，独留着何禾睁着泪蒙蒙的大眼朝前方光束看，在座每个人都知道，项圈对于奴隶的意义重大，委屈和迷惘占领了那只小狗的眼睛，但他依然执行了主人的命令，以等待的姿势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倒是让他们对这个奴隶有了些改观。
忽然，全场的灯都同时熄灭了，唯独留下展示台上那一束光，打在了何禾身上，那个几乎要变身雕像的小狗表情像是哭了，人总会下意识看向亮的地方，他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明明身处亮光中，他的眼睛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雾，四周也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偏偏他还能记得台下有多少人在看他的一举一动，也还听得到一些窃窃私语。
他像人一样，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却又跪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像狗一样把爪子搭在身前，显得滑稽又可笑。
神经在被不停的拨动，像是在被顽皮的孩童挑拨，毫无章法的乱弹令他心浮气躁。
如果不是怕给先生丢脸，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尽管如此，越来越多的泪水还是糊住了他的眼睛，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出现。
四周渐渐安静，何禾几乎可以确定是先生回来了，悄悄地偏了点视线，等待着脚步停止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钟离杨正迎着光走向他，手里拿了个什么。
先生……